活,久而久之性格都扭曲了。那東西用多了其實不好……”
聞川深吸口氣,被這人一打岔,那點感激和複雜的情緒登時煙消雲散了,放下酒杯送客道:“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結婚,但物件肯定不是你。”
項臣揚眉:“話不要說得太早……”
聞川起身,扯著項臣的胳膊將他往外推:“晚安!”
“哎,你等等,”項臣失笑,“開個玩笑也不行?好了好了,我自己走,你別推!”
項臣扒著門框,嘴角笑容微斂,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下看著他,說:“別多想了,早點睡吧,晚安。”
聞川一愣。
項臣給他拋了個飛吻,一口悶了手裡的酒,又想起什麼似地撓了撓脖子,道:“以前的事,我跟你道個歉,是我不對。”
聞川眼神複雜,瞅著項臣,彷彿對方臉上開出了花。
項臣勾著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這一夜,聞川做了個夢。
夢裡他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彼時項臣也很年輕,面容青澀英俊帶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負,囂張地道:“喂,我喜歡你。”
聞川在夢裡感覺到心臟快速跳動,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他捏著書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遲疑片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鬨笑聲。
項臣“嘖”了一聲,濃黑的眉頭挑起,自言自語:“操,我這樣的也不行?”
聞川:“?”
聞川轉頭去看,幾個A和學校裡比較張揚的B圍了過來,有人攀著項臣的肩膀,笑道:“我說什麼來著?冷麵美人不會答應的,來來,輸了的給錢啊!”
項臣從兜裡掏出錢來,滿臉不爽地道:“再給我一點時間啊!”
聞川急速跳動的心臟慢慢地冷卻下來,迅速結冰,他看著一臉不耐的項臣,年輕人應該剛從球場回來,好聞的荷爾蒙像只小鉤子,鉤得聞川心裡癢酥酥的。
聞川從兜裡掏出阻隔劑,朝著項臣狠命噴完了一整瓶。
項臣被嗆得連連咳嗽,聞川轉身走了,還能聽見背後的鬨笑聲。
少年時代的夢境變得有些光怪陸離,偶爾蹦出幾隻喪屍,在他們上課的時候灑了漫天試卷,項臣抱著一顆籃球,像打保齡球一樣將喪屍排排擊倒。
項臣一會兒跟自己靠得很近,一會兒又離得很遠,他琢磨不透那人在想什麼,看見他幫其他小O搬書提水壺,十分殷勤,心裡便生出幾分不屑來。
然後畫面一跳,變成了他大哥聞夏。
聞夏在烈火裡咳嗽,腳下都是血,他被一隻喪屍咬了,艱難地拖著斷腿往前爬。
他渾身的經脈凸起,面板變得灰白,他朝自己伸出手,但自己站在火海外毫無辦法。
他大叫:“哥!!”
聞夏不知說了什麼,隨後腦袋扭了個一百八十度,發出了清晰的骨骼扭曲的聲音。
項臣握著消防斧,一斧頭過去,將他大哥的腦袋砍下來了。
“啊——!”聞川一頭冷汗,猛地坐了起來。
天光大亮,書房裡很安靜,聽到動靜陶非打開了門:“怎麼了?”
聞川急促呼吸,眼神還沒聚焦,顯出幾分茫然來。
羅子淞也過來了,道:“做惡夢了?”
聞川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揪緊了被子,片刻後魂魄緩慢歸位,慘白的臉色恢復了一點紅潤。
“嗯。”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抹了把滿是冷汗的額頭。
項臣在外頭道:“吃飯了,吃完飯準備出發。”
陶非轉身幫忙去了。
羅子淞看著聞川:“還好嗎?我給你倒杯水?”
聞川嗓音有些乾啞:“謝謝。”
羅子淞轉身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又走過來小聲道:“你阻隔劑還夠嗎?身上有抑制劑嗎?”
聞川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聽他這麼說反應過來,扯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道:“東西都夠,我一會兒就用。”
羅子淞顯出幾分擔心:“你身體還好嗎?那個……冒昧地問一句,你有過伴侶嗎?”
聞川心裡一沉,搖頭:“沒有。”
07
聞川知道羅子淞問這句話的原因,他今年已經二十五了,Omega在十八歲會迎來初次發-情期,之後每年會發-情三、到四次,基因不好的Omega發-情時間無法固定也無法計算,容易有危險。如今阻隔劑和抑制劑都發展得很好,倒是不會引發什麼危機,但聞川這樣沒有被標記過,連臨時標記也沒有的Omega,在現在遍地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去阻隔劑和抑制劑來源的情況下,他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旦“爆炸”也許就會危及生命安全。
羅子淞雖有妻子,但已經離婚許久,如果他沒有其他的Omega加上和妻子離婚超過兩年標記減弱,血脈裡屬於Alpha的獨佔欲和繁衍本能逐漸增強,一旦阻隔劑和抑制劑沒有了,他對於聞川來說同樣會成為一個威脅。
羅子淞自覺自己警校畢業,對O的資訊素還算有抵抗力,但這個隊伍裡除了他,還有一個年輕蓬勃,沒有伴侶的A,哪怕項臣大學也是經歷過資訊素抵抗訓練的,但這種事沒人能拍胸脯保證沒有萬一。
怕就是怕得那個萬一。
聞川拿了乾淨的換洗衣服往洗手間去,他微微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脖頸上還有細微的汗珠,散發出若有若無的甜香。
聞川道:“不用擔心,我有分寸,在我失控前我會主動離開你們。”
羅子淞皺眉:“我不是那個意思。”
聞川捏緊了衣服出門,一頭撞進項臣懷裡。
項臣繫著圍裙,一手扶住了他,奇怪道:“什麼不是那個意思?哪個意思?”
說話間,他也嗅到了懷裡人香甜純真的味道,那種味道代表著他從未被人觸碰過,帶著雨後甘甜青澀的氣息,令人心裡發癢。
項臣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揉了下鼻子,皺著眉頭。
聞川臉上紅了起來,羞恥得迅速進了洗手間。
羅子淞站在書房門口,打開了窗戶透氣,道:“聞川很危險。”
項臣若有所思:“他的發-情期可能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