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
項臣一言不發,嘴角動了動,叼著的煙換了個方向。他抬眼跟對面的羅子淞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認識不過幾小時,談不上什麼默契,但這一刻彼此卻懂了對方意思。
羅子淞道:“有話好好說,我們還有其他武器和食物,夠分的。”
瘦高男人頓時眼底一亮,槍口點了一下,示意他別囉嗦。
羅子淞慢慢蹲**,似要放下手裡的槍,邊說:“兄弟,不如我們組團一起?你們從哪兒來的?”
瘦高男人皺眉,不耐煩道:“誰要跟你們組團?當遊戲開荒呢?”
在他吸引瘦高男人注意力時,那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項臣突然毫無預兆地半蹲轉身,抬掌撐起瘦高男人的手腕,槍口走火,砰地一聲打在了天花板上。
項臣嘴裡的煙掉在地上,他面不改色半蹲轉身扭手將男人手裡的槍奪了下來,同時一腳踹中男人腹部,將其踹飛出去。
幾乎是項臣動作的同時,羅子淞就著微微下蹲的姿勢直接以肩撞擊撲倒了另一個男人,兩人滾在地上,羅子淞受傷的手被壓迫,疼得嘶了一聲。但只一瞬,他以腳踩在男人握槍的手上,另一隻腳則狠狠踹中男人褲襠位置,男人哀嚎著放手,槍落了地,被羅子淞瞬間踢開。
短短十幾秒,場內局勢變了。
項臣拿著槍頂著瘦高男人額頭,連呼吸都沒有亂,羅子淞則催促另一個男人起來。
羅子淞下意識道:“別動!警察!叫什麼名字?哪兒的人?武器從哪兒來的?說!”
項臣:“……”
項臣彎腰撿起煙夾在耳後,一手提著瘦高男人的衣領讓他起來,男人還想找機會奪槍,被項臣一記手肘狠狠砸在了背上,項臣又按著他的脖子往下,提膝撞向男人的面門,男人哀嚎一聲,鼻子裡流出血來,眼淚直流。
項臣冷道:“媽的,丟你們去喂喪屍!”
兩個男人立時慘叫:“不要啊!饒命!槍都給你們!”
羅子淞道:“還有其他人嗎?”
瘦高男人身上的氣焰早已消散乾淨,捂著鼻子道:“沒,沒了,就只有他們幾個。原本說還有個女的,但在樓下被喪屍咬了。”
羅子淞一股火氣從心底竄上腦門,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狠狠踹飛了茶几。
項臣看了他一眼,道:“武器從哪兒來的?”
“偷老大的。”瘦高男人道,“我們本來就,就走私這個,也販、販-毒,還有違禁的抑制劑。”
五大三粗的男人道:“事情發生的時候,老大和其他兄弟都死了,我們匆忙間就裝了這麼、這麼一袋。真的只有這一袋!”
羅子淞低頭,撿起迷彩服屍體旁的槍端看,這些果然都是道具,根本沒有攻擊性。
一想到這群學生剛剛就在安全通道里拿玩具槍逃命,也許這就是他們唯一覺得有安全感的東西,羅子淞只覺胸口憋悶,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
而這兩個人,殺了屋裡的主人還不夠,還將送上門求救的學生挨個殺光了,奪走了他們身上唯一帶著的一點口糧。
禽-獸不如!不,連喪屍都不如!
項臣踢了踢門口的口袋,檢查裡面的槍-支-彈-藥都是能用的,又將另兩個揹包裡的乾糧蒐集起來,準備離開。
兩個男人立刻道:“你們不能……”
項臣回頭拿槍用力抵在瘦高男人眉心之間,語氣帶著嗜血的狠意:“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打死你?”
瘦高男人滿頭冷汗,舉著手不動了。
羅子淞一言不發,搜了兩個男人的身,連匕首都沒給他們留一把,提著口袋轉身走人。
項臣拿槍口點了下瘦高男人,輕聲道:“嚐嚐被人奪走希望的滋味吧,垃圾。”
他和羅子淞走到門口,通道上擠滿了因爆炸的動靜聚集來的喪屍。項臣揹著消防斧,手裡提著把M733,羅子淞丟出去一隻液體炸-彈,兩個男人站在變形的門後對視一眼,項臣衝出門去,M733一通掃射,將通往電梯方向的路清理了出來。
羅子淞緊跟其後,背對項臣單手握槍點射,兩人退進電梯裡時,安全出口還有大量的喪屍蜂擁而出。
項臣吹了聲口哨,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從鋒利的眉頭劃下,電梯門關上時,走廊盡頭的兩個男人正費力想將防盜門關上,奈何防盜門在先前的爆炸中變形,已經關不上了。
慘叫合著喪屍的尖嘯形成某種奇異的BGM,電梯緩緩下行,羅子淞和項臣都沉著臉沒說話。
06
項臣重新將十一樓的安全出口鎖上。
一進門,羅子淞放下口袋,狠狠踹翻了客廳裡的茶几,似心中的苦悶無處發洩,他又開啟窗戶對著外頭髮出了怒吼。
聞川抱著手臂靠在書房門口沒說話,陶非驚得躲在洗手間門後,發著抖說:“羅哥,羅哥你不會被咬了吧?項、項小哥?”
項臣沒說話,胸膛劇烈起伏,去廚房裡灌了一大杯冷水。
羅子淞眼眶發紅,眼睛裡都是血絲,顫抖著抬手捂住臉,手指上的戒環沾染了黑色的血液,看著很是不祥。
聞川對陶非道:“去睡吧。”
陶非遲疑一下,走過來看了看羅子淞,確認他沒有被咬,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肩膀以示安慰。雖然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陶非進了臥室,聞川看著項臣,道:“那幾個人死了?武器從哪兒來的?”
項臣簡單地說了一下,聞川明白過來,看向羅子淞:“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
羅子淞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崩潰地道:“我忍不住會想,如果她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卻被別人搶走了乾糧和武器;如果她們只是希望能被人拉一把,卻被人當做麻煩……”
羅子淞不敢細想,他腦海裡全是那幾個學生的屍體。
他們還沒有變異,不,也許根本就沒有被咬,他們死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會不甘心嗎?後悔嗎?憤怒嗎?絕望嗎?
羅子淞抖著手,單手從錢包裡費力地抖出自己女兒的照片,那是一張普通的一寸照片,可愛的像個洋娃娃的小姑娘扎著羊角辮,綻開缺了牙的笑容,甜甜地看著鏡頭。
項臣看了一眼,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