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指揮。”項臣道,“聞川和陶非中間,我殿後。”
陶非緊張地點了下頭,聞川從後備箱裡取了兩隻摺疊椅做武器,分了一隻給陶非。
四人小心地朝電梯走去,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但這些喪屍的聽覺非常靈敏,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渾身是血,斷了一隻手的女喪屍緩慢地轉過頭來,渾濁的眼睛直直地對上了項臣。
項臣正要動作,羅子淞在前頭揮了揮手,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不要急。
果然,四人定格不動後,失去了方向的喪屍茫然四顧,渾濁的眼睛沒有焦距,它的鼻翼動了動,隨後朝另一個方向緩慢走去。
進電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電梯前方十二點、斜前方十點、兩點距離都有喪屍,雖然距離電梯不近,但依然很危險。
四人蹲在柱子後小聲比劃商量:“電梯開門的時候它們一定會發現。”
“爭分奪秒。”項臣當機立斷道,“我去拿牆邊的滅火器,你們先進去。”
羅子淞護著聞川朝電梯緩慢移動,電梯停在二十一樓的位置,羅子淞按下按鈕,電梯數字跳動,他抬手對不遠處的項臣比了個手勢。
“三、二、一!”
“叮咚——”電梯門緩慢開啟,發出了機械女聲平淡的歡迎聲:“負一樓到了。”
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這聲音的突然出現像是炸開了一串鞭炮,在地下停車場裡悠揚迴盪。
所有的喪屍猛地轉頭,動作甚至是整齊劃一的,慘白的燈光映照在它們的臉上,哪怕是見慣大場面的羅子淞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後冒出了冷汗。
“走!”他將聞川一把推進門,陶非抱著頭衝了進去,聞川轉頭喊,“項臣!”
聞川用摺疊椅打開了一個要跟進門的喪屍,項臣衝到近前,狠狠朝反方向砸去了滅火器,哐啷的聲音響起,有一部分的喪屍回過頭朝滅火器衝了過去。
“快快快!”羅子淞額頭冒出汗,項臣鑽進門內,門在關上時一隻腐爛的手伸了進來,抓住了項臣的衣角。
陶非閉眼拼命尖叫:“啊——!!”
羅子淞對著那隻手開槍,項臣喝道:“儲存子彈!”
他一手還拖著一隻從滅火器旁抓來的消防斧,羅子淞立刻接過,一斧頭砍在那手上,血肉橫飛,黑色凝膠狀的血液滴落在門縫中,那隻手被砍斷,直直掉在門內。
電梯順利上升,項臣急促呼吸,心跳如擂鼓,羅子淞吞了口唾沫,肌肉繃緊,握著消防斧的手上滿是黑色血汙。
“上面有什麼還不清楚。”項臣拉開了一點衣領,眉宇間是被激出的殺氣,“開門的時候當心。”
聞川道:“老師的家在走廊盡頭,出門左拐。”
項臣手上沾上了黑色的血,在電梯門上隨意擦了擦,畫出猙獰的血條,道:“我說跑,你們就不要回頭直接跑。”
羅子淞看了他一眼,道:“小夥子什麼專業畢業的?”
項臣勾了勾嘴角,聞川靠在電梯壁上,道:“空軍,本來是能進特訓營的,大三的時候打架鬥毆情形惡劣被開除了。”
羅子淞:“……”
項臣嘖了一聲,瞪了聞川一眼,道:“我問心無愧。”
羅子淞突然反應過來:“你姓項,空軍……你爸不會是項坤吧?”
項臣挑眉:“哦?你認識?”
羅子淞瞪大了眼睛:“你是項少將的兒子?”
陶非一臉茫然:“什麼少將?”
項臣比了個“噓”的手勢,電梯在十一樓停下了。
“叮咚——”機械女聲毫不在意電梯裡的人有多緊張,平板無波地道,“十一樓到了。”
門開啟的瞬間,一隻喪屍撲了過來,好在電梯緩慢開啟的門阻了它一下。
羅子淞一槍打在它的眉心,它撲通倒地,眼睛還睜著,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不動了。這是一個十幾歲大的男孩,脖子一側有被咬過的傷口,聞川不忍地移開了視線。
項臣比了個手勢,確認外面安全。
“只有這一隻?”羅子淞有些疑惑。
四人出了門,走廊上空蕩蕩的,地上和牆上有噴濺的血跡。
白熾燈照得四人臉色發白,亮著綠燈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微微閃爍,四人走過安全出口的門,發現門上頂了一隻細細的鐵架,看起來像是從組裝的鐵架床上取下來的。
那門上有一塊小小的玻璃視窗,視窗上擠滿了渾濁的眼睛,喪屍們正趴在上面死死盯著項臣四人。
陶非倒抽了一口氣,躲到了羅子淞身後。
項臣擰眉一看,回頭示意不用擔心:“它們被關在安全出口樓道里了。”
門被一下下撞著,但目前看來還算安全,聞川下顎繃緊了,道:“也許是師母……”
項臣嗯了一聲,老頭子的髮妻也不是好惹的人,據說兩人從十七歲就在一起了,這麼多年彼此十分默契,心有靈犀,也許在出事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料到了結局,因此早早做出了防範。
也許在那門後,師母也在其中,但聞川更希望她已經安全撤離了。
聞川不敢多看,快步走到盡頭,抬手按在密碼鎖上,指紋鎖亮起綠燈,門開了。
04
項臣拉了聞川一下,將他擋在身後率先進了門。
屋裡沒有人,也沒有喪屍,暫時安全。
聞川環顧四周,屋裡的擺設就彷彿一分鐘前還有人在這裡:餐桌上放著吃了一半的點心,旁邊扔著一臺血壓測量儀,茶几上扔著藥片、手機、還有攤開反扣著的書。
在資訊時代已完全普及的今天,老師家卻始終喜歡紙質房裡的實木書櫃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書本。年少的時候,聞川很喜歡來這裡借書看。
聞川抬手摸過點心盤子,能想象感染徹底爆發時這裡的人有多麼無措。
項臣去洗手間洗了手和臉,臉上滴著水出來翻箱倒櫃地道:“東西呢?”
羅子淞從廚房出來,說:“冰箱和櫃子裡有很多易攜帶的乾糧,一會兒可以帶上。”
陶非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地上,感覺已經要虛脫了。
項臣點頭,聞川進了書房,從桌子最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套完整的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