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頓,笑著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您讓他給我送過來,我就開門。”
姜瑤有些頭疼:“你今晚像什麼樣子?又鬧又犯渾的,也幸虧人家耐心好。”
路星辭聽罷,心情還不錯:“他是不嫌棄我。”
“……”姜瑤沉默了少頃,將一把鑰匙交到路星辭手裡。
“南山那套公寓,我和你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姜瑤道:“唯一一把鑰匙給你了。”
“謝謝媽,”路星辭有些驚訝,眉眼彎出淺淺的弧度:“也幫我謝謝爸。”
姜瑤拍拍他的肩膀。
“早些休息,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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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衍洗完澡,慢悠悠從浴室裡出來。
時間不早,加上喝的那幾杯酒,他其實已經很困了。剛走了兩步,他忽然看見自己床邊坐了個人。
段嘉衍:“……”
段嘉衍在心裡感慨一聲我操:“你怎麼過來的?”
他明明鎖門了。
路星辭抬了抬下巴示意床頭櫃,段嘉衍看見那兒放了自己房間的鑰匙。
段嘉衍稀奇道:“你酒醒了?又能找鑰匙又能摸過來。”
路星辭沒直接回答他。
他的目光掠過段嘉衍微潤的髮尾,看見一滴水珠順著他清瘦的肩頸一路下滑。
路星辭看了一會兒,叫他:“過來。”
段嘉衍沒動。
“幫你吹頭髮。”
段嘉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
洗髮水的香味融化在熱風裡,抱著他的人體溫比他高上幾分,在寂靜清冷的冬夜,這樣親密無間的擁抱有種難言的吸引力。
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穿過他的髮絲。段嘉衍身體放鬆下來,人越來越困。
迷迷糊糊的,他回憶了一下今晚,發現身後的傢伙喝醉後格外喜歡肢體接觸。
不知過去多久,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段嘉衍剛要睜開眼睛。
一雙手,將他拉扯進被子裡。
突然被扯進床上,段嘉衍條件反射蹬了他一腳。身上被不輕不重拍了一下,像是懲罰他的不安分。
段嘉衍掀了掀眼皮,正想問他哪來的狗膽,後者卻惡人先告狀:“踹我幹什麼。”
“你爬我床上了。”段嘉衍盯著他:“叔叔阿姨都讓你自己睡。”
路星辭和他四目相對,重複了一遍:“自己睡?”
不等段嘉衍說話,路星辭想起父母的態度,喃喃自語:“就抱著睡個覺,能出什麼事?抱一下能標記了還是怎麼的……”
段嘉衍聽他說話,覺得他這麼懶懶散散的嘀咕,還挺可愛。
路星辭看他一眼,繼續道:“那你還不是早就被我標記了。這種好事,誰攔我都沒用。”
段嘉衍被他的出言不遜震撼了一下,人清醒了幾分:“我提醒你一下,下個月就該你給我當舔狗了,你現在的言行決定了你會成為什麼品種的舔狗。”
看路星辭沒什麼反應,段嘉衍繼續和他翻賬:“你之前拿領帶綁我,我還記得。”
身側的人聽見他的威脅,反而笑了:“那你是想綁回來?”
屬於Alpha的資訊素纏繞上來,像是覆蓋了厚雪的森林,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
四肢傳來痠麻的無力感,全身上下的神經都被牽動。
他們遠超出常理的匹配度,讓他註定沒法抵抗路星辭的資訊素。
見他不說話,男生長長的睫毛低垂,笑容有點兒浪蕩:“綁哪兒啊?”
段嘉衍看他這樣笑,一時都看愣了。
反應過來後,他耳根發熱,低低罵了一聲:“老子沒你這麼變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Alpha的資訊素弄得他渾身不自在,段嘉衍受不了地往後避了避:“資訊素收一下。”
他話音落下,屬於Alpha的資訊素不減反增,變本加厲地蔓延開來。
段嘉衍閉了閉眼睛,手有些癢。
他正尋思著是不是該讓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那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忽然一下消失。
路星辭收斂了自己的資訊素,靠過來,臉頰有意無意蹭過段嘉衍的耳廓。
他親了親他的唇角,溫柔中帶著佔有慾:“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那是個淺嘗輒止的吻,浮羽一樣擦過唇畔。
等他退回去,段嘉衍的睫毛顫了顫,忽然道:“你別動。”
聽見他的要求,路星辭聽話地一動不動,眉目柔和地看著他。
段嘉衍同他對視片刻,覺得心臟像是被他的氣息困住,不由自主往下陷。
他朝前湊了些,勾住路星辭的脖子,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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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而落。
今年冬天的氣溫很低,據說是近些年來最寒冷的冬季。
路星辭步入客廳。姜瑤正在看劇敷面膜,見他進來,叫了一聲:“衛阿姨想過兩天聚一聚。”
路星辭放下書包,給自己倒水喝:“哪個衛阿姨?”
姜瑤看他沒什麼印象,有些好笑:“衛雪嵐的媽媽。她女兒要去英國了,想請大家吃個飯。”
“陳越他們也被邀請了,他媽媽今天還問我跟衛太太熟不熟悉,也覺得奇怪。”姜瑤頓了頓:“你說她回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她和誰走得比較近。這會兒快走了才想起要社交,是不是挺反常?”
路星辭聽懂了她的話,笑笑道:“要是真有什麼原因,明天不就知道了。”
姜瑤也笑:“也是,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吃飯,我去把面膜洗了。”
姜瑤站起來,忽然嗯了一聲,停下腳步:“怎麼不把嘉衍帶過來玩兒?”
路星辭盯了她幾秒:“想見他?”
姜瑤瞅他一眼,不置可否:“你下次就說我想見他,帶他來家裡過週末。”
衛太太挑選的聚會場地位於一棟私人公館。大廳內燈光如瀑,長桌上擺放著嬌豔欲滴的白玫瑰。幾個身著黑裙的小提琴樂手演奏著悠揚的古典樂。
路星辭和姜瑤剛坐下,陳越也入了座。路星辭瞥他一眼:“沒睡好?”
陳越打了個哈欠,懶著聲音:“昨晚熬了半個通宵刷題,午飯都睡過去了,傍晚才被我媽拉起來的。”
路星辭不禁挪揄:“兄弟,這麼拼?”
陳越點點頭:“不努力沒大學讀啊,我要是高考砸了,我爸能抄起菸灰缸把我逐出家門。”
一旁的陳太太聽見他倆的對話,嗔怪道:“胡說什麼呢。”
等人都到齊了,衛太太舉杯起身:“今天突然請大家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環顧一圈,眉目含笑:“雪嵐要回英國了。她性格內向,不知道主動交朋友。”
在她旁邊,身著禮裙的少女嬌澀地低下眉眼。
“想不到這一晃眼,她就又要走了。”衛太太的視線掠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