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衍說著說著猛地一拍桌子:“我是那種人?!看不起誰呢?!”
“……”周行琛簡直被他這套言論震懾了:“你傻逼啊?”
段嘉衍不理他,周行琛見他面板和往常一樣白皙,根本不像喝醉的模樣。
“真醉了?”周行琛的手試探性在他面前晃了晃:“還認得我不?”
“認得,二愣子。”段嘉衍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揮開:“耳根子軟,還怕老婆,你說你以後的家庭地位得有多低?”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越今晚都快笑瘋了,沒想到段嘉衍醉後的點評這麼犀利。他連忙指著自己:“我我我,段指導,你還認得我不?”
“你是那個很能來事的話嘮。”段嘉衍眯著眼:“眼力見不錯,擅長和稀泥,混得好一點外交部不是夢。”
陳越被他說成這樣也不生氣,他看了一圈,示意段嘉衍看路星辭:“這個呢?這個是誰?”
“這個,”段嘉衍有些迷離地朝那邊望:“是我的……”
“你的什麼?”
不知道誰笑著說了句:“你的?怎麼就是你的了?”
段嘉衍唔了一聲,嗓子含糊。
“藥……”
“你要?”宋意也跟著鬧:“你要什麼啊?小段你說清楚,不然明天你跟班長就不清不楚了。”
“就是藥啊?”段嘉衍莫名其妙:“不然還能是什麼?”
“我的天吶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狗你什麼看法,他說他要你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段哥,這個咱不能要啊,你倆誰要誰還說不清楚——”
“你們,”路星辭忽然一抬眼,散漫地笑了聲:“說夠了沒?”
“…………”
他說話時明明在笑,卻沒人敢繼續胡鬧了。
陳越咳了聲:“還有女生在,你們收斂點。”
同桌的幾個女生聽得又高興又不好意思,猝不及防被點名,其中一個女生興奮地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我們懂的,你們男孩子都這樣!”
他們這邊安靜了一會兒,其他桌也差不多快吃完了。
趙敏君結了賬,招呼大家排隊離開。
陳越架著周行琛,後者的酒勁這時才慢慢上來,陳越一個人差點制不住他。怕被趙敏君看見,他們走在隊伍的最末端。
宋意本來想拉段嘉衍,沒想到剛拍了拍他的肩膀,段嘉衍反射性把他的手一抓,差點沒把宋意手擰斷。
宋意一聲慘叫,旁邊的男生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又被段嘉衍一拉一擰。
“我操!”那男生都驚呆了,差點脫口而出一聲牛逼:“醉了反應還這麼快?這、這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路星辭淡淡道:“綁回去。”
“……”
“段嘉衍,”他站起來。碰段嘉衍之前,生動形象地威脅道:“你要是拽我,我就把你的頭按進海底撈裡。”
這番威脅似乎沒什麼作用,路星辭話音剛落,段嘉衍伸手就要去拉他。
路星辭制住了他的手,就在宋意以為要看見班長把段嘉衍往海底撈裡招呼的血腥場面時,身形高大的男生嘖了一聲,將那隻手往上抬了抬,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同時另一條手臂繞過段嘉衍的腰,抓住他的另一隻手,完全杜絕了段嘉衍繼續胡作非為的可能性。
看著段嘉衍被整個桎梏在路星辭懷裡,被抓住那隻手仍在不死心地掙扎,宋意有些擔憂:“這麼能行嗎?”
路星辭也不知道行不行,乾脆直接問他:“你動什麼?”
段嘉衍答非所問:“你鬆開。”
路星辭也覺得他這麼掙扎下去不是個事,有點遲疑地鬆了手。沒想到,鬆手過後,段嘉衍忽然自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還非常滿意地用胳膊蹭了蹭。
邊蹭邊問:“要回去了?”
在宋意和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路星辭忽然意識到了他的行為是為什麼,點了點頭:“回去了。”
“行,我們回去吧。”段嘉衍說完,大概最後還剩下那麼一點羞恥心,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你別跑,我要抱著你回去。”
“我不跑。”路星辭停頓片刻,低聲說:“你老實一點。”
他們出了購物中心,走在班級隊伍的最末端。
已經過九點了,秋天的月光融化在夜風裡,街道上燈光如織。
路星辭怕他站不穩,偶爾會伸手扶他一下。
偏偏路星辭身上掛著的那玩意兒毫不領情,呼吸時的氣息全噴在他的脖頸側。段嘉衍有點疑惑地頓了頓,又提起了剛才那個話題:“什麼才叫老實啊?”
“安安靜靜往前走就叫老實。”
“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老實了,”段嘉衍非常有自知之明:“我就喜歡逼逼逼。”
“你上輩子是個逼逼機?”
“你怎麼知道!”段嘉衍興高采烈地敲了他一下:“你好聰明啊路星辭!”
“……”
“喂。”
段嘉衍整個趴在路星辭背上,雙臂纏繞著他的脖子。路星辭比他高小半個頭,走路時段嘉衍不得不把腳踮起來一些。他輕輕地嗅了嗅:“你身上為什麼這麼香?”
段嘉衍一邊說,一邊試圖往路星辭的脖頸上湊。
那裡有著Alpha的腺體,越靠近,清清淡淡的草木香就越濃郁。
他已經醉得幾乎喪失理智了,只覺得這種味道讓他無比喜歡。連帶著擁有這個味道的人,都讓他心裡無端滋生出依賴來。
想靠近對方、想擁抱對方。
他好像得病了。
明明這個人對他來說,就是解藥啊。
段嘉衍盯著那塊面板,囈語道:“這裡好像更香一點……”
路星辭能感覺他的髮絲若有若無從自己的脖頸掠過,段嘉衍的頭髮很軟。顏色又淺。和主人的性子一點都不像。
此刻那個髮絲柔軟的腦袋,正歡快地在他背後拱來拱去,即將要蹭上他的腺體。
路星辭再也受不了,他側過頭,伸出手,將段嘉衍的腦袋捉住,強行往旁邊一轉——
四目相對。
男生的嗓子清清淡淡:“沒有人教過你,不要像小狗一樣嗅別人的脖子嗎?”
“只有人教過我,如果看上了誰的脖子,就要像男人一樣咬上去。”
“……”
“我可以咬你嗎?”
“你可以咬舌自盡。”
“……”
路星辭見他難得安分了一會兒,頓了頓:“等酒醒了,你記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不記得,”段嘉衍嗤道:“我為什麼要記住我丟臉的時候?”
“……”路星辭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聲:“你還挺會自我排遣。”
他背上這玩意兒太糟心了,經過陳越和周行琛旁邊,路星辭都不想打招呼。
周行琛垂死病中驚坐起,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