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除了顧禮洲之外的一排男人整整齊齊地站在遊戲廳外邊的走廊裡。
強子的老臉漲得通紅,張了好幾次口,還是沒能說出那麼羞恥的話。
今天剛好碰上一個汽車用品公司做活動,底樓人滿為患,路過的顧客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喊啊。”段熠雙手抱胸,趾高氣揚地笑著,“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話,我都答應不再糾纏大非了。”
強子艱難地扭過頭,試圖申請場外援助,第一個找的就是在場臉皮最厚的,“那個時哥,你看咱兩,從小一起長大,當初拜把子的時候,說過有福同享有難……”
“別別別!你別!”鍾未時連連後退,“我什麼時候跟你拜過把子了?”
“怎麼沒有!”強子生拉硬拽,“不然這樣,我也不逼你,咱們一人念一半怎麼樣?”
鍾未時一把抱住了倚在牆邊看戲的顧禮洲,咆哮道:“我不要!你再這樣我要跟你絕交了啊!”
段熠:“……”
顧禮洲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你就當下邊都是一片瓜地,你在瓜地裡吼出你內心的渴望。”
強子醞釀了幾分鐘情緒,細弱蚊蠅地喊了一聲:“我我,我好喜歡……”
眼看著周圍的顧客越聚越多,他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人堵住了,完全發不出聲來。
段熠冷笑:“大點聲,你這動靜誰聽得見?”
僅僅是0.05秒的差異,讓一個大胃王在萬達商場裡徹底地失去了尊嚴。
大非原本還想借此機會把那幾萬塊錢還給段熠,但段熠死活不肯收,大非奪過他手機想看下支付寶賬號。
兩人在遊戲廳門口上演了一出新年長輩送紅包小輩不肯收的大戲。
“留著買新衣服吧,我還是會繼續關注你的,你唱歌真的很好聽,我是你的小迷哥。”
段熠還想拍拍大非的肩膀,大非躲開了:“錢我不會花的,你要什麼時候後悔了,隨時還給你,但交朋友這點不可能,沒希望,我不喜歡男人。”
段熠沒說話,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不準再騷擾他啊!”強子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鍾未時看到這一幕,內心感慨,嘖嘖嘖了好幾聲,“要是我也有這麼鐵的粉該有多好啊,吃穿都不用愁了。”
顧禮洲:“你要是哪天開女裝直播,記得叫我,爸爸圓你一個發財夢。”
鍾未時抿唇一笑,“你不說不愛看男人穿女裝麼?”
顧禮洲:“你不一樣啊。”
“哪兒不一樣啊?”鍾未時問。
“哪哪都不一樣。”
鍾未時得意地輕哼一聲,“玩捧殺啊?我才不上當呢,你死了這條心吧。”
顧禮洲笑著追上去:“你上回說的那個演宮女給順治皇帝喂葡萄的戲,是什麼電視劇來著?”
“掠掠掠……就不告訴你。”
事情解決,大非還得到一筆來自迷哥的鉅款,大家心情都挺好——除了強子。
“剛才姓段的那孫子是不是還錄影來著?”強子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鍾未時說:“他沒錄,我錄了,你要看嗎?”
顧禮洲一勾手:“來,給我看看。”
“……”強子臉色鐵青,想割袍斷義的情緒越來越清晰。
午飯是大非請客,商場裡一間挺有名的粥鋪,味道不錯量又大。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價格不貴。
一大鍋海鮮粥32元,能無限續鍋,很適合強子這種大胃王。
這會正好趕上飯點,粥鋪多餘的位置不多,鍾未時和顧禮洲出去跑了趟廁所,回來就剩下兩角落的位置了。
等粥上來的時間,顧禮洲低頭看新聞,鍾未時手機沒電,搖頭晃腦地環顧四周的裝修,一垂眸,又掃了顧禮洲手上那根醒目的紅繩。
“礙,”他敲敲桌子,“你這玩意兒哪來的啊?之前好像沒看你戴過啊。”
“啊?”顧禮洲一抬頭,“什麼?”
鍾未時努努嘴,“就那紅繩啊,看起來跟地攤貨一樣,不符合你有錢人的氣質啊。”
顧禮洲看著腕骨處的紅繩,“之前買書的時候碰巧遇上一個小姑娘在為福利院籌善款,我就捐了點,她送我的。”
“你還真是愛心人士啊,”鍾未時託著腮幫子笑了起來,“挺好看的,俗氣中又透著點性感的可愛。”
顧禮洲笑得眉眼一彎,“她說戴上會有好運,我皮夾裡還有一根呢,你要嗎?”
“呿,你都多大歲數了啊還信這種……”鍾未時的言語和表情裡滿滿的都是嫌棄。
顧禮洲指尖一頓,剛想說不要拉倒,就看見對面那位目露嫌棄,高傲得不行,從不相信這種鬼話的男孩衝他勾了勾手指,“拿過來我試試看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殺到她福利院裡退貨。”
顧禮洲笑得肩膀都抖了。
“這眼怎麼這麼緊啊,你是怎麼戴進去的啊臥槽。太緊了。”
“蠢死了,手伸過來,我給你戴。”
34 “又睡覺,你怎麼老睡覺。”
強子就坐在鍾未時他們隔壁那桌,整張臉從鍋裡抬起來的時候,瞥見邊上倆男人的腦袋擠在一起,言笑晏晏,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根本就沒在喝東西。
“你們在笑什麼啊?”強子歪著腦袋問。
“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強子收回視線時無意間掃到了兩人手上顯眼的同款紅繩。
“這啥啊?情侶手繩嗎?哪兒買的啊?剛還沒看見呢。”
鍾未時戴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