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清楚的表達著,從第一次在監獄裡他允許我跟著他走的時候起,我對他就已經不同了。
他真的喜歡我嗎?
我的心裡亂糟糟的,兀自發呆了很久才回過神來,他也一直靜靜的等著我。
心裡莫名生出了一絲不自然的慌亂,我低著頭說。
“那就在家裡吧。”
亞當很輕的笑了一下,那笑聲貼著我的耳垂,震的我心口一麻。
他用溫和的,讚賞的語氣說。
“很乖。”
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出乎我意料的是,亞當沒有請老師過來為我上課,他問了我在學校裡學習的情況後就找來了我的課本們,然後很快就看完了,親自輔導我上課。
我對他這樣異於常人的天賦感到很震驚,也很羨慕,在學習的時候總是故意問他挑刺的問題,他也都能一一回答上來。
亞當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
我不斷的在心裡這樣想。
度過了很多個雨天后終於迎來了晴朗的一天,家裡也清淨了很多,沒有人再來找亞當了,於是這天亞當主動說要帶我出門。
我猶豫了很久,才答應。
現在我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角落裡生長的畏光生物,待在了潮溼陰冷的地方縮成了一團,恨不得與所有人隔絕。
除了亞當。
這裡是英國很繁華的城市,每天都能見到多樣面孔的遊客來來往往,我的學校不在這附近,所以見不到熟悉的同學們,這讓我放鬆了下來。
“嘉,那些人從你這裡奪走的東西都拿回來了,你想要懲罰他們嗎?”
亞當帶我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曬了一會兒太陽後問我。
我被曬得暖烘烘的,很舒服,陰雨纏綿的心情也撥雲見霧的明快了許多,聞言怔了怔,然後搖頭說。
“不用了,我只是不想他們再來打擾我了。”
亞當“恩”了一聲沒再說話,我知道他會處理好這一切的,就像當初他將差點被拍賣出去的家還給了我一樣。
那時他也問我要不要將丁叔劉姨他們帶回來,我問了他們在國內的情況後,想了很久說不用了。
以前他們在我們家的時候雖然過得也很好,但中國人總歸是留戀故土的,我自幼在國外長大,對國內沒有什麼感情,但他們那一輩是在國內待了很久,經歷了戰亂後才跟著侍奉的爸媽來到國外的。
既然爸媽都已經去世了,我也不想他們餘下的日子裡還在為我操勞,只託人帶回去了我平安的訊息。
別墅裡請了新的廚師來,中西餐都做的很好吃,我很不適應,但在努力去習慣。
不止是習慣新廚師,也在習慣新的改變,新的氣息,新的陪伴,新的生活。
這一片的地方我都很熟悉,有很多不錯的博物館和美術館,亞當表現出了興趣,我就帶著他去看,小聲給他介紹著這些。
我猜想他大概也是知道的,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長大的,像是金光閃閃的王子,陰差陽錯才會到了監獄裡,我們才會產生交集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自己一直沒問過他一個很好奇的問題,於是看向他,小聲的問。
“我能問一下,你是犯了什麼罪才到監獄裡的嗎?”
亞當正在欣賞牆上的一幅畫,專注的神情看起來十分迷人,周圍經過的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看他。
聽到了我的話,他偏頭看向我,想了想後附在我耳邊,低聲回答說。
“因為我的兄弟姐妹們都想要爭奪家產,我覺得很煩,就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待著。”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瞪目結舌的看著他,好久才小聲嘟囔著說。
“那麼多人都不想進監獄,你倒好,反而還自己走進去了。”
語氣裡還夾雜著酸溜溜的嫉妒,嫉妒著他的隨心所欲,嫉妒那時弱小的我連被汙衊了都沒有辦法證明,他卻只是拿那裡當一個休息的地方。
怪不得獄警對他也客客氣氣的。
亞當朝我笑了一下,順勢吻了吻我的臉頰,然後牽緊了我的手說。
“我們去吃晚飯吧。”
周圍人的注視頓時都移到了我身上,我有些難為情,又莫名很安心,朝他點了點頭。
但是晚飯沒能如願的吃成,因為我們走出美術館的時候被人攔下了,是當時在碼頭出現過的那個女人,換了一身裙子,但依然優雅得當。
她先看了我一眼,再看著亞當說了什麼。
亞當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眉頭皺了起來,冷著聲音說了什麼。
我察覺到氛圍不是很好,就不由自主的往亞當的身後躲了躲,緊張的抓著他的衣角。
幾分鐘後他們似乎談妥了,亞當回頭問我。
“嘉,我們去別的地方吃晚飯好不好?”
我猶豫的看看他,對於陌生的地方充滿了害怕,有些不敢答應。
他想了想,又補充說。
“詹刃也在那裡。”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就答應說。
“詹刃真的在嗎?那我去!”
亞當看著我止不住欣喜的神情,好像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牽著我坐上了那個女人的車。
一路上女人和亞當都沒有說話,我也陷在了即將要見到詹刃的雀躍裡,又懷著深深的擔憂。
詹刃當初不是已經逃走了嗎?他為什麼還和安東尼在一起?
難道安東尼又抓到他了?
我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想著,焦躁難安,亞當察覺出了我的異樣,只是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