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前奔跑,連發訊號彈的時間都抽不出。剛跑一段,便聽到那人又道:“保護父皇,刺客我來追。”
所有人整齊答道:“是!”
失敗了。
語歡長嘆一聲,吸起一口氣,繼續往前衝。結果沒衝一段,面前就多出一道影子。語歡急忙停步,轉身繼續跑,手卻被人逮住。語歡使力將劍柄敲上那人手腕,那人連忙躲了:“是我。”
語歡一掌開啟他的手,繼續跑:“廢話,我當然知道是你!”
那人又衝過來,從背後抱住他。語歡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無用。那人緊勒住他的腰:“語歡,你被慶寒和復軒賣了。跟我回景陽宮。”語歡道:“我哥會賣我?鬼才信!”
鳴見抓緊他的手:“你先跟我回去,我不會害你。”語歡抽出短劍,在他手上劃了一刀。鳴見悶哼一聲,下意識收了手。語歡失控地吼道:“我哥會賣我?!你這撒謊不眨眼的!”
語歡跑了。
鳴見看著底下越來越多的人群,蹙眉,又一劍划向自己小腿,跳下房簷。
語歡跑了一段,心中越發忐忑。
千落說了,小命最重要。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時找鳴見確是最安全的。
可是頭上被人敲下一記重擊,失去意識。
語歡是被說話聲吵醒的。他眨眨眼,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正被繩索捆住,扔在地下室裡。他未眼拙,這地下室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鍾粹宮的地下室。
門外說話的人,是復軒和慶寒。
只聽見慶寒來回踱步的聲音,惱怒的吼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麼會被鳴見發現的!現在完了,偷雞不著,反折一把米!”
復軒道:“主子,要冷靜,越急越找不著北啊。”
慶寒吼道:“冷靜?我怎麼冷靜?!肯定是復語歡跑去給老九說過,這會兒全完了!”復軒道:“我能保證他絕對沒去過。但是,也有一種可能,就是語歡不知道,九皇子知道。語歡不說,九皇子也不說。不過還好,主子叫去的侍衛已死,沒人可以出賣主子。”
慶寒道:“別和我胡扯八溜!你當鳴見是傻子?這宮裡還有誰會和他對著幹?這下仗挑明瞭打,我九成九贏不了。何況老九若沒有十二分的把握,絕不會冒險。他今天在父皇那裡露面,百無失一說明,他已經捉著我們的小辮子了!”
復軒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別急。九皇子並不是無懈可擊的。別忘了,我們這還有一個人。”
頓時,外面一片死寂。
片刻過後,慶寒緩緩道:“你是說……”復軒道:“嗯。他的死穴就在這裡。”
當頭一巨棒,敲得語歡眼冒金星。復軒和慶寒兩人早就策謀好,讓他設下陷阱,再推他進去當誘餌。語歡縮了縮身子,覺得背後似乎有無數雙白骨爪子,隨時都會捉住他。除了陰寒還是陰寒。那是他的親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四哥。
慶寒道:“你說得沒錯。可是,用你弟威脅他,能有用麼。”復軒道:“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慶寒冷笑:“說得倒挺好。你打算怎麼做?”復軒道:“用語歡逼他交出兵權,主動退出競爭。”慶寒道:“你當復語歡是神?老九喜歡他我知道,但相對江山,你認為哪個更有誘惑力?”復軒頓了頓:“我不清楚。”
慶寒道:“這點子出的妙。對復語歡,老九肯定在意。先拿他要挾著老九,留下點筆跡什麼的。再把復語歡的人頭獻給父皇,順便交出……如此一來……這種時刻,再弄點謀反……父皇不可能不信。最後,我們再一舉……”聲音不大,可語歡聽得冷汗直冒。
復軒輕吸一口氣:“主子,得些好意須回手。這樣也太……”慶寒道:“你不是說了麼,無毒不丈夫。血親都是假的,權位才是真的。這事萬不可大意失荊州,辦妥了,江山就是我們的。”
慶寒狂妄地大笑,聲震四方。
笑聲漸遠,復軒的腳步聲靠近。開了牢門,見語歡睜著眼,復軒蹲下來道:“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是不是。”語歡沒有回話。復軒道:“不要怪四哥無情,四哥亦身不由己。我會盡量保你性命,到時候,你逃吧,再不要回來。”
語歡點點頭。相對復軒的身不由己,鳴見那更叫身不由己。
兩人良久無話。
語歡忽然道:“四哥,你老實告訴我,你來朝廷潛伏,是為什麼?”復軒一頓,苦笑:“晨耀早已覆滅,天下,是靠自己打拼的。無關緊要的事,不必再問。你再睡一會吧。”
然後,一包藥粉撒在語歡臉上,語歡又沉沉睡過去。
語歡原已作好必死的準備,可再度醒來,發現周圍的環境很陌生。再一看,一個男子肩頭搭著塊白布,匆匆走出門去。晃晃腦子,反應過來自己在客棧。不過多時,一張臉探進門。尖尖的下巴,挑起的狐狸眼,窄瘦的鼻樑,白淨的小臉兒……不是賞淵是誰!
語歡一激動,幾乎墜下淚珠子來。
賞淵一邊朝身後揮手,一邊興奮道:“啊,醒了。千叔叔,哥哥他醒了!”
語歡欲撐起身子,卻無一絲力氣,又倒下去。
一個雪白的身影走過來,正是千落。
千落按下語歡的雙肩:“慶寒他們給你塞的藥太多,你暫時下不了床,再躺躺。”語歡看看賞淵,再看看千落:“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千落將落在半空的被褥攬起,漠然道:“你被慶寒關起來,鳴見將你救出,送到這裡。這兩天宮裡變動大,不宜久留。”語歡道:“鳴見呢,鳴見怎麼樣了?那,宮裡呢?”
賞淵道:“二皇子謀刺皇上不成,被九皇子逮著。皇上廢黜了二皇子,立九皇子為太子。”
語歡猛地坐起身,肩膀閃抽筋,痛得嗷嗷叫,顫抖著手指指向賞淵:“你,你說什麼~~慶寒被廢~~?”賞淵道:“是。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連夜行衣都用景陽宮的布去做,怎的充軍的條兒就用上了鍾粹宮的?這麼馬大哈,也不知是誰幹的。皇上一直信任九皇子,本等就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