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地反擊一把。
宸帝最怕什麼,最怕自己跟北侯合作。宸帝最篤定的是什麼,篤定趙鬱不會跟北侯合作,鬱林明白,一旦合作,真的謀上其位,太子趙易,不會有好的下場。宸帝堅信,趙鬱不會讓太子遭此下場。
現在北侯對他這麼的耐心,可能父子之情佔了一部分,更重要的恐怕是,他是北侯府的嫡系血脈,血統純正,僅此一隻!
就這樣被宸帝牽著鼻子走,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但他確確實實是不可能幫北侯的。怎樣才能不動聲色地反擊,想的毫無頭緒。
窗外的黑衣人靜靜地站著,同寂靜飄落的飛雪一樣,讓人察覺不到一點聲息。
鬱林看了眼窗外,背過窗去,攤開一直帶在身上的包裹。
包裹裡的東西很少,鬱林拿出了鬱王府的箱櫃底下翻出來的那柄手刀,鬱林從未將刀鞘拔開過,實在是看著太老舊了。他怕一不小心,弄斷了。
門外的人悄聲無息地進來了,定定地站在離鬱林不遠的地方。
“什麼事?”鬱林稍稍拉起袖子,掩住手刀,他現在誰也不信任。越是親近的人,越能在無形中捅你一刀。
“北侯出府,去落花澗賞梅,來邀請王爺同去。”
“出府賞梅?”鬱林被困了幾日,突然北侯要帶他出去,令他疑心大起。
“那你可有打探到什麼訊息?”
“同王爺想的一樣,北侯確實在準備謀反。”
“那為何遲遲沒有行動?”
“屬下認為,北侯可能是在等。”
鬱林抬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北侯想要謀成大事,他的勝算就在於十萬的越澤騎兵,但是自從北侯即位後,三十多年,無論外戰還是內戰,從未動過越澤騎兵。”
鬱林皺眉,不知他的意思,“為何?”
“屬下不知,但兵符確實已經三十多年未現世了。”
“你是說,兵符可能不在了?”鬱林不確定的問。
“屬下不知。”
“你出去吧,讓宸帝來見我。”鬱林淡淡地起身,不打算在說下去。
“屬下不.....”
“別裝了。”鬱林煩躁地打斷他的話,心情頗為暴躁,轉身就往門外走。
留下黑衣人在原地,苦澀地動了下嘴角。卻一言未發。
外面雪飄的密集,雪花瓣打在臉上,又涼又溼,鬱林的心情也像的紛飛的雪花一樣,刺骨寒冷。
鬱林有些無奈,他也想自欺欺人,但黑衣人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如果第一次黑衣人引導他猜到趙鬱的生父是北侯是一次巧合的話,那麼這次引導他猜測自己手裡的手刀可能是兵符,那就決不可能再是巧合,偏偏還是他心血來潮,將手刀拿出來的時候。
他從來未現過手刀,但黑衣人和他身後的那個人,卻知道他是有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手刀就是他身後的那個人給趙鬱的。
如此坦誠的謊言,明顯的暴露,黑衣人是宸帝的人。
落花澗在祁南關北面的一座山谷裡,交通閉塞,卻是人間仙境。冬日只能賞梅,滿谷都是馥郁的芳香,混合著冷冽的寒風,深吸一口像是浸淬寒香的冷箭,刺進心底。
“鬱王覺得此處風景如何?”兩人並列走在山谷之中,聲音迴盪到遠處。
“人間仙境,不過如此。”鬱林的心思不在賞景,四處瞥望幾眼,隨同而來的侍衛,五步一崗,將他們圍的嚴嚴實實。
“這邊關的景色,與京城相比,如何?”趙煊儘量找些話題,讓氣氛顯得不這麼尷尬。
“嗯,各有特色。”寡寡的一句話,說完又陷入沉默。
鬱林的心裡亂的很,他現在處於非常被動的境地,無論是面對在暗處的宸帝,還是在明處的北侯,他都有一種暴露弱點的緊張感,他的後背露給了敵人,讓他止步不前。
突然,北侯停下,後面走上來一位身穿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鬱林眯眼看了一下,這人鬱林見過兩次,每一次都是在北侯的身邊見到的,並不是簡單的人物。
“侯爺,屬下有事稟告。”中易簡單地朝鬱王行了個禮,走到趙煊的身邊,輕聲稟報。
“嗯,何事?”趙煊顯然沒有避諱趙鬱的意思,直坦地說。
中易猶豫地看了鬱王一眼,卻招來趙煊警告的眼神。
中易明白北侯想取得鬱王的信任,所以不避著他,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屬下剛剛發現,谷口的守衛都被人暗算了,死傷一片,屬下懷疑已經有人潛伏進谷內,擔心會對侯爺不利,所以懇請侯爺儘快回府。”
趙煊不以為意,笑道,“中易,你是多年不上戰場,膽子都縮到肚子裡了。這點事兒就把你慌成這樣。”
鬱林站在一旁,聽得皺起眉頭,他如此困境,外界的一點動靜對他來說,都能讓他起戒備。而且還是如此危險的事,是要害誰?
“侯爺,您不可大意,屬下懇請侯爺回府。”中易一臉的焦慮,語氣不禁更加急促。
“侯爺的安全確實重要,這雪景梅花,下次有機會還可以再來。”鬱林順著中年男子的話,也想盡快回去。不論是要殺誰,谷裡肯定是不安全的。
“那好。”
來時的路皆被清理過,回去的時候暢通無阻,但鬱林明顯感覺到,一路走來,所有人都很緊張,氣氛一下變得平靜,對危險的嗅覺,他一向很靈敏。
快到關口的時候,鬱林的心陡然猛跳了一下,原本白茫茫的雪地裡,突然湧現出許多身穿白衣的殺手。與這茫茫白雪融為一體,果真是最好的偽裝。
“來人,保護侯爺。”儘管早有準備,中易還是被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一批刺客打亂了陣腳,但他立刻穩定過來,隨後喊了一句,“保護鬱王。”
鬱林到不覺得這批殺手是衝著他來的,他現在可是一點威脅都沒有了。但所有的殺手卻是拼了命地往他這裡湧現時,鬱林追悔莫及,真是衝他來的。
雖然身邊有人護著他,但他也躲得狼狽,這可是真刀真箭,鬱林甚至能感到刀劍滑過他耳畔留下的寒鳴。
“全都去保護鬱王,中易,你過去保護鬱兒。”幾個打鬥下來,趙煊也明白他們的意圖,這群人是衝著趙鬱來的,誰最想殺趙鬱,他不用想都知道,一時間怒火燃起,趙煊招招殺盡,想盡力地走到趙鬱的身邊。
鬱林邊躲邊跑,媽蛋,那麼多個侍衛怎麼在他這邊的就這麼幾個,逃命還得靠自己。為了跑的利索點,他直接將身上的大氅解開,瞄準個時機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