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他記不住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只知道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一覺起來,大夢無痕。
弘暉挺擔心他,宣了好幾次太醫,都說沒有毛病。
燕然微微笑,這並不是什麼毛病,他也不在意。皇帝皇后坐鎮京師,他和弘暉連年在外面輾轉,出巡或者出征。
雍正三十九年,皇帝病逝養心殿,皇太子弘暉繼位。
次年,新帝改元長華,史稱長華帝。
長華帝和皇夫燕然只有一個獨子,愛新覺羅永玥,自然愛如拱月,長華帝繼位後不久就封為太子。
太子資質略微平庸,但好在守成應該還算可以。
眼見一切往好的方面走,皇帝嫡親妹妹端寧公主竄梭著庶出四弟四貝勒造反。
這麼多年一直不顯山漏水的皇夫燕然露出他凌厲的一面。
長華元年九月,皇夫燕然囚四貝勒,廢端寧公主為庶人,流放蒙古塔。
長華帝病癒,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端寧公主病逝流放途中,端的是乾淨利落。
自此後,是長達十四年的夫夫共治天下。
皇夫燕然平日裡依舊沉默溫和,但再也沒有人覺得他真的是個溫和的人。
狀元之才卻入宮做了皇夫,權傾天下卻淡然不爭。
但他一出手卻是廢公主,囚皇子。
如此手腕,如此心性,誰能不忌憚?
燕然一夢三十餘年,然直到長華帝死前他才想起夢境中所有內容。
那些不是夢,那是他的過往,那是他的記憶。
他醒來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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