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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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櫻面無表情得一腳踹開了藍靜水的房門。
他是來赴死的,也就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藍靜水見到他的動作也不驚異,只微笑著,像個慈愛的長輩一樣問他:“人呢?”
他自然是在問雲寒清。
薛長櫻冷然道:“失敗了。他的武功太高,我誘惑不了他。”
藍靜水輕輕得哦了一聲,然後道:“藍逸,摘下你的抹額。”
薛長櫻的手握成拳,接著慢慢抬起,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抹額,露出了潔白無瑕的額頭。
藍靜水沉思了會,道:
“你破身了。是你的高階媚術沒有用,還是你根本沒有對他用媚術?”
“也對,當初你寧可騙我也要把他藏起來,與他互換身份,當然捨不得他再死一次。”
薛長櫻心下大駭,藍靜水不知何時已經得知了雲寒清的真實身份,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只聽藍靜水道:“藍逸,你說,我是先殺了藍清,還是先殺了薛長櫻呢?或者是,先殺了你?”
“你說,將藍清脫光了吊在天鷹堡的旗幟上好呢,還是找人先破了他的身呢?”
“薛長櫻長得比藍清還美,不如,先從他下手?”
他神色平常說著駭人至極的話語,薛長櫻緩緩勾起嘴角。
藍靜水疑惑道:“藍逸,你笑什麼?”
薛長櫻道:“他長得像柳依依嗎?”
薛長櫻不知這個名字藍靜水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但是他還是在一剎那間捕捉到藍靜水眼中一閃而過的恍惚。
薛長櫻繼續道:
“定是極像的,不然你怎麼會認出來呢。可惜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藍靜水帶笑的臉已經沉了下來。
薛長櫻的語氣漸漸放緩,語調變得柔和“她這麼狠心,連最後一面都不讓你見,你肯定有許多話想對她講,我可以讓你再見一次柳依依,你願不願意?”
藍靜水漆黑的眸子定定得看著他,良久,冷聲道:
“騙我者死。她在哪裡?”
薛長櫻輕笑道:“她就在你後面啊,你看。”
“表哥…”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珠圓玉潤,說不出的動聽。
藍靜水身子一僵,緩緩轉了身去看,他身後,赫然站立著一個身穿芙蓉白衫的少女,那少女星眸月貌,潔白似雪,聖潔得像天上的仙子。
“表哥…”
“表妹…”
藍靜水喃喃道,伸手想拉那人,“表妹,別走!”
“表哥,你手上有刀,我好怕,你丟了它好嗎。”
“好…”
“表哥,有人想殺我…”
“別怕…誰想殺你?”
薛長櫻冷著眼看藍靜水對著一堵牆自言自語,靈機一動,走到一旁拿了一面銅鏡到他面前。
“表哥,你看,就是這個人。”
藍靜水看著銅鏡,喃喃自語道:“好,我幫你殺了他。”
說著,他抬起了掌,用力向自己的胸口拍了下去。
藍靜水口噴鮮血,向後一倒,昏死過去。
“噹啷”一聲,銅鏡落地,薛長櫻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氣,他想爬過去探藍靜水的脈搏,腹中一痛,哇得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薛長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承嶺。
沈清紅著眼看到他醒過來,蒼白得笑了一笑。
薛長櫻剛想開口說話,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一身寶藍綢緞的藍斯羽眉眼含笑得走了進來。
沈清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藍斯羽狀似不經意道:
“藍清,你見到教主,為何不拜?”
薛長櫻心下一沉,心想難道藍靜水已經死了,所以藍斯羽接替了教主之位?
比他所想更加駭人的事發生了。
沈清的臉色一白,接著緩緩走到薛長櫻面前,跪了下來,低聲道:“參見,教主!”
藍斯羽嘴邊的笑容放大,他優美的唇吐著最惡毒的話語,他說,“藍逸,你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承嶺。”
藍斯羽臨走前,輕飄飄得落下一句,“不久前,雲若寒積鬱成疾,不治身亡。他的長子云寒清繼承御劍山莊莊主之位。”
藍斯羽走後,沈清一把抱住薛長櫻哭了出來,他哽咽道:“你為什麼這麼傻,一個人跑去殺藍靜水。你把自己的身子賠給了這種人,傻不傻,傻不傻!”
薛長櫻伸手去摸自己的額頭,光滑一片,頓了頓道:“藍斯羽以為我用媚術殺了藍靜水?”
沈清一愣,道:“難道不是嗎。”
薛長櫻閉了嘴,下了床走到梳妝檯前,拉開抽屜扯了其中一條淡黃抹額,給自己繫上,淡淡道:“過幾天我就把你送出承嶺。”
“為什麼”
“承嶺十閣,我要再添一閣,地點設在杭州,你去做閣主。”
“叫什麼?”
“摘星樓。”
第47章 第 47 章
破曉雞啼。
薛長櫻準時睜開了眼。
因為九轉化陽心法的特殊,雲寒清傳功時消耗的精氣神極大,此刻還在沉睡。
薛長櫻坐起身想要翻身下床,身後傳來含糊得聲音。
“去哪。”
薛長櫻輕聲道:“我去找沈清。”
“不準。”
雲寒清伸手將薛長櫻攬入懷裡,頭枕在他肩膀上,含糊道:“不準去。”
“都說了讓你不要亂跑,你讓我找了十年。”
“等我心法練到第十層還找不到你,我就殺光他們。”
聽著雲寒清霸道狠厲的話語,薛長櫻不知他對承嶺懷有如此大的恨意,心下也對他之後能接受承嶺的門人多了幾分感激。
雲寒清見他沉默不語,也恢復了幾分清明,將他翻轉過來面對著他,溫聲道:“怕我嗎?”
薛長櫻知道雲寒清在問是不是懼怕這樣嗜殺暴虐的他。他搖了搖頭,伸手環住他,仰起臉乖巧道:“我不怕。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他說這話時,神情又是一副天真清純的樣子,雲寒清覺得自己的老心臟被重重得擂了一拳,情不自禁將他壓在床上親了又親,好半晌才放開了他,溫聲道:“一起去。”
兩人穿戴好衣服,洗漱完畢後,推門出去,正巧遇上前來喚他們用早膳的雲寒語,不知為何,薛長櫻總覺得雲寒語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