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切了。
藍墨很受傷。
少主記住了來殺他的藍月,卻記不住保護他的藍墨。
薛長櫻感受到了藍墨的失落,道:“這位大叔,你別難過。許是你長得太平凡了,所以我才沒記住。”
“噗通”一聲
藍墨口噴鮮血從車上掉了下來。
“來人吶,閣主又被少主氣吐血啦!”
薛長櫻一本正經道:
“這位大叔可真不經逗。”
“哪個大叔?”
雲寒清醒了過來,似笑非笑得看著薛長櫻。
薛長櫻眼睛一亮,喜道:“寒清,你醒了!”
雲寒清撩開車簾,馬兒自動在前面走著,也不知要將他們帶哪裡去,哭笑不得得捏了捏薛長櫻的臉:“寶寶,你就任著馬兒將我們帶到陰溝裡去嗎?”
薛長櫻道:“剛才大叔還在外面架馬的,現在不知去哪裡了。”
“是他救了我?”
薛長櫻想了想,他將雲寒清抱上馬車後,藍墨就自發過來駕車,還帶了靈芝瓊漿來解雲寒清的餘毒,也算是救了雲寒清,便點點頭。
雲寒清心想那人既然出手救了他,應該不是敵人,便也不去想了。
正在這時,從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
雲寒清側耳傾聽,“寶寶,你有沒有聽到甚麼聲音?”
薛長櫻也仔細得聽了一會,神色漸漸凝重,突然臉色一變,伸出手去捂住雲寒清的耳朵,“別去聽!”
可還是晚了一步,雲寒清已經率先掀開簾子走下了馬車,在馬車前方,道路的正中央,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年,擦著眼睛嗚嗚得哭著。
他哭得很傷心,也哭得很壓抑,細碎的嗚咽從臂彎裡溢位。
雲寒清走上前去,他也不知他為何聲線要如此溫柔,荒山野嶺的無緣無故出現一個少年,怎麼都是匪夷所思的事,他卻只溫聲問道:“你怎麼了?你是誰家的孩子?”
少年的身體一僵,接著慢慢放下手,抬起一張俊美絕倫的臉,赫然是雲寒清自己的臉!
“唔!”
雲寒清心神不穩,強自嚥下喉間的血腥。
他站直身體,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沒有馬車,也沒有少年。
他知道他已經中了幻術,進入了別人製造的幻境。
“閣下既然已經來了,怎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
四面八方傳來真真假假,虛虛幻幻的嗤笑聲。
“你以為死了一個尼摩智,幻閣就沒人了麼?”
那人似乎是拍了拍掌。
雲寒清又聽到一陣咿咿呀呀的戲曲聲,男男女女的哭喊聲,最後眼前的景象一晃,又是一片熊熊的火海。
薛長櫻身上乾淨的秋天色錦緞已經被鮮血染紅,他手裡握著一把精巧的匕首,一刀沒入雲寒流的胸口,雲寒流胸前噴射出的血跡濺上了他精巧的下巴,雲寒流的身體緩緩向後倒去,眼裡都是震驚,死不瞑目,薛長櫻緩緩轉了頭,他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對著雲寒清微笑。
“大哥,他殺了二哥,你快殺了他!”
驚慌失措的雲寒語躲到雲寒清身後。
薛長櫻握著匕首一步步向雲寒清走來。
雲寒清的手緩緩握上腰間的冷月劍。
薛長櫻眼角染上鮮血,顯得豔麗非常,他依舊是微笑著,雲寒語哆哆嗦嗦,道:“大哥,快殺了他!”
雲寒清眼裡帶上冷意,“叮”得一聲,冷月劍出鞘,寒芒閃過,一道血柱筆直得噴到雲寒清胸前,染紅了他的月白長袍。
雲寒語不可置信得看著胸前插著的冷月劍。
雲寒清緩緩將冷月劍抽了出來,冷聲道:“寒語,從未說過這麼多廢話!”
火海散去,雲寒清依舊站在道路中央,身後站著一臉擔憂的薛長櫻。
“唔!”
雲寒清面前站著一個秀氣的少年,腰間已經被雲寒清刺出一道傷口,正汨汨流血。
他捂著嘴,猩紅的血從指縫間滴落,低啞道:
“玉面修羅,果然名不虛傳。”
雲寒清冷哼一聲,提著劍向少年走去。
“寒清,小心!”
薛長櫻高呼道。
突如其來千萬根毫毛一般的金針,密密麻麻下起了針雨,金針無眼,霎時間穿透了少年的身體,針尖閃著異色,竟是淬了毒粉。
雲寒清筆直得站在原地,抽出冷月劍,手腕轉動,劍尖帶起的劍氣形成一道天然的護體防禦圈,悉數將金針打散出去,“乒乒乓乓”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針雨停了下來,而那幻閣的少年已經被穿成了刺蝟,早已嚥了氣。
從遠處走來一身穿紫衣的高大男子,他的袍袖做得比一般人都要長,都要寬,走起路時,袍袖不動,他在距離雲寒清三丈外的地方站定。
他瞥了少年一眼,冷質的嗓音吐出“廢物”兩字,眼裡都是鄙夷。
雲寒清只道:
“暴雨梨花針,你不是唐門的人。”
暴雨梨花是四川唐門的獨家暗器,而眼前高大的男子嗤笑一聲,冷聲道:“器閣閣主,藍正。”
器閣在承嶺十一閣裡排行第六閣,閣中門人擅制各類精巧武器、暗器、炸藥等。
藍正自報家門後,一揮袍袖,從袖中飛出兩道淬了毒的梅花鏢,一道飛向雲寒清,一道飛向薛長櫻。
雲寒清足下一點,身影躍至半空中,抬手用劍鞘格擋飛向他的梅花鏢,又拍出一掌,掌風呼呼,有如排山倒海之勢向另一道梅花鏢打去。
雲寒清還未站定,只聽“疙瘩疙瘩”骨節伸展開來的聲音,藍正從袖中拿出一條三尺七寸長的白骨九節鞭,“刷”得一拍地面,白骨九節鞭悉數展開,嘶嘶破風向雲寒清面門襲去。
雲寒清身子向後一彎,做了一個鐵板橋,趁著藍正將白骨鞭收回那瞬,一躍暴起,握著冷月劍筆直得就要朝藍正頭頂砍下。
他們器閣與苗閣一樣,並不擅長近身格鬥,雲寒清的身法太快,藍正躲閃不及,匆忙中擲出三根金針,一根金針朝雲寒清胸口打去,一根金針朝雲寒清眉間打去,一根金針朝他丹田處打去,雲寒清手腕翻轉,劍尖抖動,打散了兩根金針,也一劍砍下了藍正的頭顱,一根金針卻悄然無息得沒入了他的丹田中。
金針沒入他體內,卻無異動,也沒有麻癢痛覺,雲寒清便沒有在意。
薛長櫻看著藍正被砍去頭顱倒在地上的屍體,淡淡道:
“你殺了藍正,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