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油手,向他伸出,“走吧,哥哥。”
他沒有握住,只是看我著,用那雙我害怕對視的眼睛望著我,我的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快的要跳出來一般。這種感覺如坐過山車,一飛沖天,讓我緊張不安。當然這時的我是不理解這種感覺。
我媽蹲在我和樂樂前,握住樂樂的手和我手,將兩手重疊一塊,她笑道,“好了,快去玩吧。”
她輕推我和樂樂至門口,朝我哥說,“墨芫,你要照顧我弟弟和哥哥,多讓著點他們。”
我哥點頭,然後帶著我和樂樂出門。我媽站立門口望著跑遠的我們,臉上掛著柔和的笑,這笑容多麼溫暖,以至於後來我想再看見,也不可能了,畢竟物是人非。
我們的故事不悲傷,不痛苦,但年少的我們不知道珍惜什麼?而什麼是值得我們珍惜的?
我哥等看不到我媽之後,甩開拉著樂樂的手,他看著樂樂,“不管你是不是我親哥哥,你既然來我們家,就必須聽我的話。”
樂樂看了眼他,眼裡帶有不屑。
我想做一個弟弟的,怎麼能叫哥哥聽自己的話呢?
我哥肯定看不懂那眼神,但他覺得樂樂肯定不服氣,“你要不聽我話,我會揍你。”
他說罷,還學電視劇裡壞人撈衣袖,做的沒氣勢。
樂樂見到後,笑了,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很好看。
我在一旁看的發呆,說明白叫犯花痴,但我這麼小,也不會知道有花痴這詞。可我知道,樂樂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沒懂修飾詞的我,只能用漂亮來形容他。從此時到以後,這是我所一直認可的話。
樂樂望著我哥,用他稚嫩的聲音說,“我才不想要你做我弟弟!你也別妄想我會聽你話!”
我哥一愣,樣子看起來挺蠢,隨後我哥突然撲倒樂樂,和樂樂打了起來。
我驚呆了,忘記喊叫,只見他們倆扭打在一塊。
比我哥瘦小的樂樂毫不示弱,我哥揍他哪,他也會回揍過去。多麼兇殘的打鬥,多麼悲壯的打鬥。
然後……
啪——
血,紅色的血,印染了我的眼。
樂樂拿磚的手一抖,他後退,跌坐在地,眼裡有驚慌。
“淵繹!”我哥驚叫,抱住即將要倒的我,哭著,那聲音悲壯,驚顫我的小心臟。
我還沒感覺到疼,茫然的看著我哥和樂樂。隨後我暈了過去,陷入黑暗中。
等我醒來時,已經到晚上,黑夜早已降臨。我睜開眼,所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樂樂。
他的小臉被揍成豬頭,當然見他這樣,我就能想到我哥那更比豬頭的豬頭。他動了動唇,似要說什麼,可什麼都沒說。
我看著他,然後默默把視線移開。怕看見那雙會蠱惑我的眼。
這時我媽進來,見我醒來,眼裡帶著淚,她摟住我,用溫暖的懷抱抱緊我,“淵繹,你嚇死媽媽了。”
“哥哥呢?”
“他還在家待著。”
這樣啊,他不在我身邊。後來有天,當我想起這一刻,我覺得我第一句話不該問這句,而應該說,我的哥他還好嗎?
後來的有天,我和我哥所面臨的事情,更加艱苦。因為我們的未來將會非常殘酷,但我們無法避免,那是我們必須要走的路。所以也請那些正在彷徨的人不要氣餒,努力再努力的走完自己漫長而曲折的人生。
樂樂這一磚頭,在我右半邊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後來樂樂每次一見,便會皺眉。
他皺眉時,眉語間會帶有些許歉意,是他此時不會有的情感。而我不喜歡他皺眉,一點都不喜歡,甚至當他皺眉時,我會伸手輕輕將他眉頭那褶皺的地方給撫平。其實我要知道替我哥擋那一下會留疤,我一定不會去做這種蠢行為,不過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不能後悔。
因為一後悔,容易失去寶貴的東西。
☆、第 2 章
晚上回家,我哥見我那被紗布包著的粽子頭,哭起來,讓我和我媽一愣。他那哭聲,與殺雞沒啥區別,但感染了我,我也更著哭。樂樂冷眼看我們。
我哭著哭著還瞥了瞥一旁的樂樂。他看響我,抿著嘴,這下我哭的更兇。好在我媽哄我和我哥,我們才消停一會兒。我媽先帶我和樂樂進房間,給我們洗了洗臉,讓我和他去睡覺。
於一床上,我和樂樂都特別扭,兩人睡在相對的床邊處,中間隔了好大一塊。好像一道鴻溝,永遠也跨不過去。
月光灑落進屋裡,如同偷偷摸摸的孩子,窺視著我們。我睜大眼睛,無法睡著,害怕和我躺在一個床上的樂樂。可我又想靠近他,想要接觸這個漂亮的哥哥。
我挪了挪身體,小心翼翼的扭身,偏頭的一瞬間,視線撞上他冷漠的雙眼,讓我呼吸一緊。他眼裡蘊含著黑暗的情緒,籠罩在我心頭。
是什麼樣的眼神?為何那種眼神讓我如此害怕?
我看不懂,也不明白。我嚥了咽口水,扯著奶氣的嗓音問,”你……”
“我不會向你道歉,”他先一步說,也沒等我把話說出口。
我白痴的問了句,“為什麼”為什麼傷害我後,不向我說對不起?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睫毛輕輕顫動,隨之他垂下眼簾。
小時的我不會知道漂亮的樂樂會給我帶來什麼樣驚喜和悲傷,更不會知道他的到來會給我家掀起什麼樣的風波。我現在只以為多了一個一個漂亮又藏著秘密的哥哥。
我想了想,喏喏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輕說,“樂樂,喜樂的樂。”
“你姓樂嗎?”
“我沒名字。”
我一愣,奇怪道,“怎麼可能沒有名字?”
他不耐煩說,“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想我是不是也遭他討厭?不過他為何沒有名字呢?這事又代表什麼呢?小小的我肯定不會想這麼複雜的問題。
“那我以後就叫你樂樂可以嗎?”
他不語,合上眼,好似睡著。
我靜靜觀看他好看的臉,忽想起什麼,小聲喊,“樂樂,我叫白淵繹。”
樂樂不理我,我又問,“你有記住嗎?”
他沒回應我,睜開眼說,“你吵不吵。”
我呆愣下,慢半拍的捂嘴,嘟囔道,“不吵,不吵你。”
樂樂看著我,嘴角卻有笑。他笑時,眼角微彎,與月牙相似。他輕動薄薄的唇,“你名字真難聽。”
我有點難過,他再說,“不過,我記住了。”
我記住了。僅僅這四字,就讓我的心狂跳如麻。我手在被子下偷偷的捂著胸口,那裡變得不正常。因為樂樂,所以跳的頻率有了差錯,可這種心悸,是小時候我們不會懂的感情。
隔天早晨,我哥在我媽看不見的地方對樂樂揮了揮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