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下去。

山裡空氣比城市裡好很多，成片星星灑在天上，月亮躲在雲中半遮半掩。

樹上不知名的蟲和不知名的鳥撒了歡地對罵，法歌披上外衣出門。

“饒了我吧，我以後絕對不再欺負它們。”又是那個人，她可憐巴巴地跪坐在自己面前，“再說明明是它們一個勁地吵，怎麼能怪我……”

法歌感到有些生氣，臉上不免冷了幾分。面前這人立馬改口說：“不是不是，作為萬物之王的後族，我一定不會再隨意濫殺無辜了。”

法歌望向後面成片的動物，它們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討一個說法的。它們正健康長大的孩子被面前這人一巴掌拍死了。

從前沒聽見過動物說話，所以法歌不曾覺得，如今她擁有了同動物對話的能力，知道了事情前因後果，倒是不由得了解了它們自家孩子玩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一巴掌拍死的心情了。

不過它們終究是低人一等，更何況面前這人是萬物之長的……

什麼來著？法歌看著面前這人兩隻耳朵一愣。

她叫什麼來著……她是什麼種族來著……她……是誰？

“司司你好凶啊，你再這樣下去會沒人要你的。”那人見動物們散去了，立馬爬起來，“那我就犧牲一下勉強陪陪你啦～”

“……司司？”那人見法歌沒回應便又問了一遍，“司涵？小涵？”

那人又喊了幾聲，沉默了下又伸手捧住法歌的臉：

“……你不會，忘了我吧？”

法歌猛地一驚，她抬起頭對上張熙沫焦慮的眼神。張熙沫摸了摸法歌的臉，順手捏了捏：“叫你好幾聲你都沒應，進去吃飯吧。”

背上汗涔涔地，法歌動了動，終究還是放棄了回去換衣服的想法，跟著張熙沫進了屋子。

第 14 章

“歡迎光臨～”玻璃門開啟後，掛在一旁的小鸚鵡玩偶發出同樣的聲音。

賀書笑走到熟悉的地點拿了杯速溶咖啡就去收銀臺結賬：“幫忙再加一杯熱水，謝謝。”

賀書笑悄悄抬頭看了眼正在收銀的人，剛好碰上對方打完機子準備收錢，賀書笑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偷窺：“多少錢啊。”

“6塊2毛。”收銀員微微一笑，“每天都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吧。”

賀書笑第一次被對方搭話，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便只好嗯了兩聲，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掃下一位的東西了。

“大媽今天買這麼多是兒子回來啦？”收銀員和下一位顧客打招呼。

大媽將東西往自己的籃子裡裝，臉上開開心心的：“可不是，兒子說和春運搶票太累，乾脆提前了半個月回來。”

賀書笑捧著杯子坐到休息的地方，隔著嫋嫋熱氣看向收銀的那位。

她之前在值班的牌子裡看見了對方，叫陳沐筱。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賀書笑想到那人溫柔地樣子不由得喝了口由對方衝的咖啡。

“嘶——”然後被燙了嘴巴。

賀書笑吐出舌頭用嘴吸氣，試圖讓剛剛被燙的地方好受一些，眼睛又粘在陳沐筱身上。

沐筱，書笑，名字多般配。賀書笑還在美滋滋地想。

這個便利店在全國多處坐落，也來到了她們小縣城。

旁邊的城鄉結合部。

正因為周圍人不多，所以大家都互相都認識，賀書笑作為一個參與下鄉扶貧工作的大學應屆畢業生自然是在第一天賺足了眼球。

一晃眼，從7月已經到了1月了。大家都開始準備春節了，門口的鸚鵡玩偶也象徵性地圍了塊紅色的布充當圍巾。窗外掛了排燈，blingbling地亮著。政府撥款在路上牽了條線，上面掛著紅燈籠，不過可能是錢不夠了，最近燈籠沒亮。

“這還沒過年呢，燈籠就不亮了。”賀書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視線收了回來，望著窗外發呆，“真不吉利。”

“說什麼呢？”有人走到賀書笑身邊，說。

賀書笑一回頭，對上陳沐筱笑盈盈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用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旋轉小椅子：“坐。”

等陳沐筱坐下了之後賀書笑才記起來問對方：“你不是收銀嗎，怎麼過來了。”

陳沐筱往前看了眼，前來替班的人已經結好一位的賬了。賀書笑跟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蠢，只能哈哈笑兩聲掩飾一下尷尬的氣氛。

“你……過年回去嗎？”陳沐筱問。

賀書笑搖頭：“不啦，等過完年工作也會做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回去一趟來回折騰。”

賀書笑用大拇指反覆颳著杯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沐筱問：“你不回去看看你家裡人嗎？”

“家裡就我一個人，不用回去了。”賀書笑低垂著眼眸，讓人不能看清她眼睛裡蘊含著的情感。

陳沐筱忙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家裡……”

賀書笑瞥了一眼，看陳沐筱一個人鬱鬱寡歡地坐那，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想表達我爸媽都出國玩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看我。”心中暗喜。

陳沐筱無語地看著賀書笑，許多話到了嘴邊只變成了一句：“你玩吧，我過去了。”

賀書笑在後面笑了一會才抱著咖啡又喝了一口。

剛剛被燙了沒嚐到味道，現在喝著，挺甜的。

後來在外地工作的人回來了。小小的便利店裡塞滿了人。

賀書笑沒能透過接踵摩肩的人群看見對面的陳沐筱，原本用來休息的桌椅也被撤了來騰地方。

陳沐筱也忙得沒在得空來找賀書笑聊天。不過賀書笑倒是輕鬆多了。在外工作的人自然是比家裡的老年人方便溝通的多，賀書笑她們的工作進度直線上漲，帶來的就是她天天泡在便利店裡湊熱鬧，偶爾幫點忙。

不過有時候也會有突發狀況，就一個電話打過來勒令在外閒逛的賀書笑趕緊回去。

現在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人們大多都開開心心回家去看春晚，吃團圓飯。賀書笑一步三回頭：“那我辦完事情再過來了？”

陳沐筱已經清點好了剩餘貨物，她點點頭：“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你辦完事情直接回去吧，不用過來了。”

沉默了下，賀書笑終究是沒有勇氣將那一句“我們一起跨年”說出口，只能點頭然後推門離開。

又待了半個多小時，陳沐筱沒再等來一個顧客，她便換下了衣服準備離開了。

推開門，陳沐筱意外地發現店裡新來了一個顧客。

陳沐筱沒聽見小鸚鵡的報音，小聲嘀咕了句：“小鸚鵡壞了麼……”來不及換衣服，陳沐筱只好就著便服說，“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嗎？”

那人戴著帽子，圍巾將臉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雙眼睛，右手踹在兜裡。他四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