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求學之路

作者：秧苗青青

背玉米

四月炎熱的太陽，照射著南方的大地，連微風都是燥熱的，姐妹倆揹著揹簍，光著腳丫行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他們家住在南方，離縣城有八十多公里的村寨，村寨聚居著五十多戶人家，村寨四周山林圍繞，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靜靜地從村口緩緩流過，姐妹家的玉米地離村子有四公里遠。

妹妹六歲，姐姐九歲，她們揹著外公用竹子編制的揹簍，到玉米地裡背玉米，姐姐的揹簍十分大，是大人用的，妹妹的小揹簍很可愛。

父親周建國交給姐姐一個任務，今天必須到玉米地裡背玉米回家喂母豬，母豬剛剛下了八頭小豬崽，母豬沒有豬食吃，沒有奶水，餓到的是可愛的小豬崽。

姐姐十分害怕自己的父親，父親平時對自己特別嚴厲，她十分疲憊，很不願意去地裡背玉米，想到早飯時父親瞪著白眼，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話：“你不去的話，今晚就不要吃飯，今天不見到滿揹簍的玉米，你就別想吃一口飯”父親說著，將一個大人用的揹簍扔給她，這句話像一把利劍一樣直戳她的心，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她很少會哭，從記事起，父親就是對她這麼嚴厲的，她已經習慣了。

姐姐對於父親害怕又敬畏，平日裡教育兩姐妹的大部分是父親，母親是個地道的農民，沒有上過一天學，不識字更不懂得科學教育孩子，她只知道讓小孩去幫助他人，教育孩子不去偷搶，如果姐妹做了錯事，母親黃秀芳便會破口大罵，不斷嘮叨，但母親從來不會毆打姐妹，平日裡大部分都是父親使用竹棍教育她們，父親常常使用竹棍暴打姐姐，他常常說妹妹還小受不了棍子，妹妹的屁股從來不會有傷，姐姐的屁股沒有一天是完好的，常常都是青一條，紫一條，舊的還沒有結痂，新的又添上去。

那天中午吃好午飯，姐姐便開始出發了，幾天前她因為沒有洗乾淨碗筷，被父親暴打了一頓，屁股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她揹著大揹簍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家，妹妹跟在後面，從村寨到玉米地，一路是風景，姐妹好奇地觀察著道路兩旁大棵大棵的古樹，彎彎曲曲的土路像一條不斷向前爬行的蛇，姐妹一邊走一邊玩，貪玩的她們，走四公里路，用了三個小時，姐姐欣賞著路邊的景色早已忘記了屁股上的傷痕。

“姐姐，你屁股上的傷好了嗎？”妹妹摸摸姐姐的屁股問道。

“沒事，姐姐不疼，有你陪著姐姐來，姐姐一點都不疼，姐姐高興著呢，你看路邊的樹多漂亮呀。”姐姐動了一會兒屁股，突然感到屁股有些刺痛，但她忍了，微微笑著走在前面回答。

“姐姐，我以後長大了要告訴爸爸，讓他不要打你，他總是打你，我看著好害怕”妹妹傷心的說。

“我的好妹妹，你就不要多想了，父親打我，是在用心教育我，讓我早些懂事，你長大就會明白的。”姐姐回答。

姐妹一路閒聊，她們走了很長時間，終於到達玉米地，在進入一片玉米林的路口，從玉米地裡傳來了響聲，姐姐頓時站定，回頭看著妹妹低聲道：“妹妹，別出聲，我聽到咱們家玉米地裡有響聲，可能是野豬偷吃玉米來啦。”

妹妹驚慌的看了看翠綠的森林，玉米地周圍古樹參天，只有他們一家的玉米地，周圍沒有人家。她開始害怕的哭起來，姐姐回頭用手輕輕的捂住妹妹的嘴，一臉嚴肅地對妹妹說：“別哭，你再哭，怪獸會從玉米地來把你抬走，我可不管你！你還敢哭不？”

妹妹不敢出聲，表情很痛苦，淚水嘩嘩的流在兩頰上，慢慢地她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安靜的躲在玉米地裡，一陣狂風吹來，玉米地裡發出唰唰地葉片相互摩擦的聲響，清澈的泉水在玉米地下方的山溝裡叮咚叮咚的流淌著。

“姐姐，什麼聲音，我害怕，姐姐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妹妹拼命的抓住姐姐的手，不讓姐姐離開自己的視線。

“啊呀，有什麼啊，這個唰唰的聲音是葉子的響聲”姐姐隨手拿著兩片玉米葉子相互摩擦，發出唰唰聲，告訴妹妹不要怕。

妹妹不停的用小手摸著自己的眼睛，眼淚與汗液還有灰塵泥土，將她的臉染成花臉，白一道，黑一道，她的小腿因害怕不停的哆嗦著，有一群蚊子嗡嗡地繞在她的周圍，她不停地用手抓自己的臉。

姐姐揹著大揹簍到處轉，她看到一群野豬的腳印，腳印很新，土地凹下去形成的腳印到處是，玉米杆被折斷，被野獸吃剩一半的玉米在泥地裡打滾，滿身沾滿泥土，還有一些，發著黴的半截玉米，看著被野獸吃的玉米，姐姐心疼起來，她將野豬沒有吃完的玉米撿到揹簍裡，朝著玉米地不遠處看去，發現一群黑色的小野豬，用嘴拱著地面咬斷玉米杆，姐姐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吼叫“嚯嚯、嚯嚯、嚯嚯……”，她的回聲從寂靜的山崖那邊傳回玉米地裡“嚯嚯、嚯嚯、嚯嚯……”。

玉米地裡的野豬向四處亂竄，大大小小的野豬朝著玉米地周圍的森林裡散去。姐姐高興的大叫：“妹妹、妹妹，上來，慢慢走上來，姐姐給你撇玉米。”她將野豬吃剩的半截玉米撿到自己的揹簍裡。又不斷的撇著沒有被咬過的玉米，嫩嫩的玉米在揹簍裡散發著香味，姐姐的揹簍滿了，她往妹妹的揹簍裡放了四個玉米。對害怕野豬的妹妹說道：“好啦，今天你的任務是來給我壯膽的，你背四個就行了”。

“姐姐，爸爸給你的任務是滿揹簍，你能背得動這個大揹簍嗎？你的揹簍是大人背的，比你還大呢”妹妹有些好奇的問。

“那你幫姐姐多背幾個吧”姐姐說著，往妹妹的小揹簍裡放了十多個玉米。姐姐的大揹簍快滿了，十分沉重，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掙的臉都紅了，才艱難的從地上背起那個大揹簍，因為揹簍太大，實在太沉重了，她站起身，雙腳在不停的發抖。

為了防止人走後，躲進山林裡的野豬再次返回玉米地糟蹋玉米，姐姐告訴妹妹，和她一起喊二十聲“嚯、嚯、嚯……”，姐妹倆為了不讓野獸再次偷吃自家的玉米，站在玉米地裡大聲喊了二十聲“嚯、嚯、嚯”。喊完她們才離開，姐姐的揹簍太沉重，她每走幾步，肩膀就疼的受不了，只能停下來休息，再接著走。

她們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便停下來採摘路邊的野果，妹妹站在樹底下張望，姐姐將滿揹簍的玉米放在路邊，爬到又高又大的樹上，採摘熟透而散發著清香的野果。

兩姐妹邊走邊玩，姐姐看太陽要落山了，催著妹妹道：“快回家，爸媽要回家了，再不回家，回家晚了會捱罵的。”

姐妹倆加快了腳步，回來的路上，姐姐擔心妹妹害怕，讓妹妹走在前面，妹妹的揹簍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