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果你終生不娶,你就需要一個理由,如果你的理由不夠真實、不夠充分,那滿京城的目光都會放在你身上,你覺得……你可以瞞過這麼多雙眼睛麼?”
陸長生笑道:“還是說,你認為一輩子不出門就能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傅瑜錚沒有說話,她眯眼看著昭鸞,似乎在探尋她對自己的威脅有幾分,陸長生坐正,認真道:“幫我這一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傅瑜錚笑了,“你能給我什麼?”
“皇權。”
傅瑜錚沉默下來。
陸長生正色道:“自然,不是所有皇權,你是女子,還是前朝後人,現在朝中局勢有多動盪,你應該比我清楚,誰都能當皇帝,但唯獨你不行,如果你想登基,所有人都會毫無顧忌的把你拉下馬。”
“但我可以讓你當上攝政王。”
陸長生微笑,聲音裡帶著致命的誘惑,“在弦意能夠qú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獨當一面之前,你就是皇權的實際擁有者,你可以隨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撈財、殺人、集權,隨你,我絕不干涉。我只有一個條件,你要保證我和絃意的安全。”
昭鸞只是一個公主,居然敢放出讓她當攝政王這種不羈之談,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她居然相信她。
弦意就是小皇帝,看得出來,昭鸞是真的很在乎小皇帝,為了他,她甚至願意委身一個女人。這樣的行為,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說來也巧,自己的母親、也是一位亂世裡的嫡出公主呢。
室內一時沉默,過了一會兒,傅瑜錚問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離。”
聽這意思就是態度鬆動了,陸長生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不打算和離。”
傅瑜錚不理解,“為什麼?”
陸長生回答的理所當然,“嫁給你便是嫁給你了,我會用我一輩子,幫你掩飾這個秘密,做好你的妻子。我不會在你沒有利用價值以後就把你丟了的,放心吧。”
傅瑜錚被她一句“做好你的妻子”晃了神,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垂眸沉思著,陸長生也不打擾她,靜等她自己想明白。
陸長生知道平定王無心皇位。原本的劇情中,撫遠將軍起兵造反後,平定王依然在京城中沉寂著,直到一年後,她才突然召集起大批人馬,倒戈撫遠將軍,那時人們才驚覺,這個小平定王原來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她竟然在京城裡神不知鬼不覺的豢養了一批私兵!
有平定王相助,撫遠將軍實力更強。人人都以為平定王是想和撫遠將軍分一杯羹,但在撫遠將軍登基以後,她和她父親一樣,進宮與新皇密談一夜,第二日,就帶著自己的私兵回到距離京城六千里的封地,直到死,也沒有再回來。
傅瑜錚想要的不是皇權,但她確實有想要的東西,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她都要找出來,拱手送給傅瑜錚。因為現在真正迫在眉睫的人,是她自己。
雖然傅瑜錚也知道這一點,但她卻沒法利用它,一旦昭鸞選擇魚死網破,對他人說出她的秘密,那她苦心孤詣十四年的努力,就要一朝付諸東流了。
可以說,陸長生現在捏住了傅瑜錚的死穴。
傅瑜錚想的沒錯,如果她還不答應,那陸長生就準備威脅她了,沒辦法,她必須要活下去,不然這一次,她的死亡就是徹徹底底的死亡了。
只有傅瑜錚能救她,把她帶出皇宮。
到最後,傅瑜錚也沒給她一個準信,太監想把她帶到化霜殿休息,卻被昭鸞攔下了,化霜殿離勤政殿很遠,基本就是一南一北,她讓太監帶傅瑜錚去結穗殿,這個宮殿小了點,但好在離勤政殿很近,而且當差的人少,如果有什麼事情,也方便一些。
傅瑜錚走了,陸長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些燙,宮女送來一碗黑糊糊的中藥,她看了一眼,卻沒喝,“先放那,本宮一會兒再喝。你出去吧。”
宮女勸道:“殿下,藥涼了就……”
陸長生一拍床榻,“出去!本宮的話聽不懂嗎!”
宮女嚇得唯唯諾諾,連忙退著出去了,她心裡還想著,果然是個女人遇上這種事就受不了,公主殿下也是可憐人,好好的清白沒了,能不受刺激麼。
陸長生沒受刺激,但她不習慣幹什麼都有人盯著,而且在皇宮裡,除了小皇帝她誰也不敢信,就是小皇帝她都得提防著點,誰知道沈丞相有沒有給他下什麼迷魂湯,騙他來害自己。
盯著那碗藥看了一會兒,陸長生在頭上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根金簪子,陸長生嘆了口氣,把藥碗拿起來,面無表情的摔到了地上。
她寧願病著,也不能喝有可能要她命的東西,至於高燒……只能期待著這具身體的免疫力夠好,能自己康復了。
聽到動靜,宮女們再次進來,又是一番雞飛狗跳,在陸長生髮了好一通脾氣後,她們才放棄勸她喝藥的打算。
陸長生頭昏腦漲,好容易才等到小皇帝回來,她把小皇帝拉到自己身邊,在他耳邊虛弱道:“陛下,記住,如果你要走,一定要把我叫醒了再走。”
小皇帝懵懂點頭,同樣小聲道:“阿姐我知道了,你快睡吧,我守著你。”
至此,陸長生才敢閉上眼睛。
小皇帝身邊還有先皇留下來的老人,好歹比她自己的宮殿安全,而且有小皇帝在,沈丞相也不能過於輕舉妄動,陸長生昏昏沉沉的睡著,天亮後才被小皇帝推醒,“阿姐,醒醒,我要去上朝了。”
陸長生睜開眼,對小皇帝點了點頭,小皇帝這才不放心的離開,靠在榻上休息一會兒,陸長生摸了摸額頭,發現還是很燙,她皺了皺眉,準備起身下床。
她剛把腿挪到地上,就見自己面前有個陰影,她抬起頭,傅瑜錚正俯視著她,“不過一晚上,你怎麼看著像是快沒命了。”
陸長生沒好氣,“本來就快沒命了,怎麼,你想好了?”
聽她昨天說的那些話,傅瑜錚就懷疑她知道自己的底細,不然她也不會突然對一個閒散紈絝說出讓她當攝政王的話,現在看她對自己悄無聲息的闖進勤政殿都沒有疑問,她便坐實了這種猜測。
不過傅瑜錚很奇怪,昭鸞公主,以前便是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人麼?
陸長生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真誠的握住她的手,親,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外掛,你不知道嗎?
……
“嗯,”沉默一會兒,傅瑜錚才說道:“我同你做這個交易。”
陸長生嗤笑,“說得好像你有選擇不做一樣,在我昨天把話放出去以後,約莫今天禮部已經把良辰吉日都選好了。”
傅瑜錚:“……”
“在新帝剛登基的節骨眼上,後宮裡出了一個傷風敗俗的公主,他們恨不得明天就把我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