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裡,陸長生知道,她不是被遺棄、也沒有什麼坎坷的身世,她只是……沒有父母而已。
人生來就有一些東西,住所、食物、錢、朋友、未來,最基礎的還有親人和名字,可這些她都沒有,因為沒有父母,所以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
外物可以自己爭取,朋友可以自己發展,只有親人一條,這是後天再努力也努力不來的東西。陸長生沒怎麼羨慕過同齡人,但在她心中,父母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存在,只是想到“爸爸”“媽媽”這幾個稱謂,她就已經覺得很溫暖了。
可是她忘了,這世上就是有冰冷的父母,就是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陸長生一直沉默,坐在她身邊的白箏問道:“傷心?”
想了想,她搖搖頭,“不傷心,就是有點無奈。”
怎麼就有宋家這樣的夫妻,怎麼就能這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白箏看了看她的神色,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她靠在座位上,側過頭,臉頰貼著靠墊,“我十六歲的時候,家裡人帶我去一個道觀,裡面的道士給我算命,說了一大堆雲裡霧裡的話,我就記住了一句。”
陸長生扭過頭,被引起了興趣。
“他說我父母緣淺,這是刻在魂魄裡的,改都改不掉。那時候我不信,可沒過幾年,我父母就過世了。”
白箏的父母雙雙出意外去世的時候,她正在國外進修,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看到。那時候的白箏,就和現在的宋迢迢一樣大。
“我好像更慘,我都沒有父母緣,”頓了頓,陸長生眨眨眼,“這樣說來,咱倆還真是同病相憐。”
白箏笑了一下,“也可以換個說法,說明我們很配,我父母不在了,你父母在還不如不在,我們都是可憐人,正好湊一對。”
陸長生品了品這句話,頓時黑線:“這真是我聽過最慘淡的談戀愛理由。”
過了兩秒,她又說:“不過很有道理。”
白箏立刻笑起來,她伸出手摸摸陸長生的頭頂,陸長生乖乖的任她摸,白箏看她的眼神溫柔無比,半響,她直起身,湊到陸長生那邊,在她唇角輕啄一下,用堅定又溫和的語氣說道:“我會把你父母欠你的那份也帶上,加倍對你好的。”
陸長生彎起眼睛,輕聲回答:“我也是。”
說完,陸長生主動親上白箏,柔軟的唇瓣讓她流連忘返,她不禁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白箏原本閉著眼睛,倏地,她睜開眼,看著小狐狸一臉無辜、企圖撩完就跑的模樣,頓時化身大狐狸,整個人欺身過去,把陸長生壓在狹小的汽車空間裡動彈不得,陸長生瞪大眼睛,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她的狐狸本性又冒出來了。
被白箏桎梏著,她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緊張,反而歪頭挑撥,“怎麼不動了,要不換我來?”
白箏挑眉,一隻手反向伸過去,按了一個按鈕,原本窗明几淨的擋風玻璃緩緩覆上一層薄膜,然後,外面就看不到裡面是何場景了。
陸長生:QAQ!!
作者有話要說: 慈母笑.jpg
第13章 悽慘原配變小三(13)
陸長生嚇一跳,還以為自己今天也要來一回車震門了。結果白箏只是按著她親了一會兒,然後就放開了她。
白箏後退,看宋迢迢的眼神像是看著獨屬於自己的稀世珍寶,宋迢迢的眼睛裡滿是水光,配著微微紅腫的唇瓣,讓她心裡不禁升騰起一種微妙的施虐欲。
白箏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所有情緒,她把宋迢迢臉側稍顯凌亂的頭髮一一理好,對上後者迷茫的眼神,白箏笑了一聲,“該走了,別忘了咱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陸長生呆愣的眨了眨眼,才想起被她忘到大明湖畔的姜碩和娛加。
……
給宋迢迢發通知的是副導演,但在辦公室等她的可不止一個副導演,還有姜碩,和陪在他身邊的靳素宣。
宋迢迢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她敲門進去的時候,姜碩的臉已經黑得可以和鍋底拼一拼了,靳素宣坐在辦公室一側的沙發上,對面是拿著合同的副導演,兩人均是一臉淡定,但心底的情緒截然不同。
副導演:不能扶正的導演像棵草啊,夾在這三個人裡面,很快我就要被夾死了……
靳素宣:遲到吧,最好乾脆別出現,阿碩越對你生氣,他就越能看到我的好。有你襯托,我自己都不用做什麼了。
然而事與願違,下一秒,敲門聲就響起了,秘書帶著宋迢迢進來,姜碩臉色一沉,正要發難,卻看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姜碩站起身,驚道:“白箏?”
白箏和宋迢迢站的很近,兩人沒有什麼親暱的舉動,但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白箏在進來以前,嘴角都噙著笑意,但剛把視線移到姜碩身上,她就又恢復了平時冷漠殺神的模樣,“姜總,咱們是生意場上的夥伴和對手,互相之間的關係還沒延伸到日常生活,你還是換個稱呼吧。”
陸長生看她一眼,明明私底下她對姜碩都是直呼其名,而且時不時就要給他抹黑一把,現在居然還表現的這麼冠冕堂皇。
見陸長生看過來,白箏臉上的冰霜頓時化了,她對陸長生輕輕笑了一下,眼裡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溺在其中。
陸長生被美色/誘惑,恍惚了兩秒,反應過來後,她定了定神,看向周圍幾個人,只見另外三人格外同步,都是一臉悚然的看著她們。
陸長生:“……”白箏不過是笑了一下,又不是哥斯拉進城了,你們至於這麼驚訝嗎!
副導演要是知道陸長生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情真意切的握住她的手,含淚點頭,至於啊!
姜碩連白箏剛剛的下馬威都顧不上關注了,皺眉道:“你們……”
陸長生上前一步,打斷了他後面的話,“我們來談合同,姜總,你不會把這個事忘了吧?”
姜碩把滿腹驚愕都收起來,鎮定的點點頭,“沒忘,劉恆宇。”
被點名的副導演連忙站起來,一臉尬笑的把合同遞給宋迢迢,但還沒等到她接過去,另一個人就替她完成了任務。
白箏接過合同,也沒看,只是涼涼的看著姜碩,“姜總,不請客人坐下就給合同,你是想讓迢迢看都不看,簽完就立馬走人嗎?”
姜碩一開始還不懂為什麼白箏突然對他這麼不客氣,之前他們雖然關係不怎麼樣,但面子上的禮貌還過得去。現在他明白了,某種意義上講,他們也是前任和現任的關係……
姜碩默了默,然後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怎麼會,請坐。慢慢看,有疑問提出來,我們也好重新定。”
今天是個變相的鴻門宴,陸長生來之前就知道了。那天她在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