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氣溫也在十度以上。
當初,鬱遙和蘇默言第一次碰上,也是在這邊的海灘。蘇默言總纏著自己要來海邊,鬱遙想,等蘇默言從日本回來,就了了她的心願。
日本的新年早就過了,鬱遙休年假時,蘇默言正在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忙著工作。
晚飯時間。
“多吃點,平時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飯啊。”飯桌上,鬱媽一個勁幫鬱遙夾菜,女兒再優秀再要強,也是自己的心頭肉,“你看你又瘦了,不是媽說你,兩個人互相照顧著,到底要好一些。”
話題不自覺往那方面帶,鬱遙早已習慣這樣,“媽,我知道了。”
“你就是敷衍我,每回都是知道了……”鬱媽小聲嘀咕抱怨著,鬱遙一晃眼都快到三十五歲了,別說結婚,現在感情都還沒著落,她這個當媽的,能不急嗎?
女兒太優秀也讓人操心,年輕時,把精力全耗在工作上了,感情倒是一點都不上心。現在事業上雖然有點成績,可結婚的黃金年齡過去了。
忙工作不是藉口,無論如何,還是得找個人一起過日子吧?
“那個蘇醫生……你們還聯絡著嗎?”鬱遙沒吃幾口,鬱媽就開始盤問。
上次老鬱做手術,蘇應暉沒少幫忙,所以,鬱媽就一直惦記著,蘇醫生年紀剛好又一表人才,對鬱遙也上心,上哪再找這麼合適的。
“沒聯絡了,說了不合適。”鬱遙慢條斯理吃著飯。
“不給機會哪能知道不合適。”一向話少的鬱父也開口了,上回他偶然碰上蘇應暉,蘇應暉苦笑著說,是鬱遙看不上他,“人家說是你不給他機會。”
鬱遙一貫保持沉默。
要是蘇應暉知道,鬱遙沒看上他,倒是看上了他家的小侄女,那更得崩潰。
“是哪裡不合適呢?”皇帝不急太監急,鬱媽皺眉看了看鬱爸,似乎用眼神交流著什麼,然後輕輕嘆了口氣,“遙遙……”
“媽,”鬱遙給鬱媽夾了夾菜,打斷這個話題,“你手藝又進步了。”
跟她說關鍵,她又扯別的,這個話題永遠都聊不下去,鬱媽也無奈,鬱遙成熟又自己的想法,鬱媽真擔心她會受藍冉的影響,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
晚餐過後,鬱遙幫著鬱媽一起收拾碗筷。
“遙遙,媽問你件事……”鬱媽低頭擦著桌面,心裡想著事情,其實這件事情,她很久以前就開始懷疑。
“什麼事?”鬱遙忙著,也沒抬頭。
“你……”鬱媽欲言又止,“我來,你別收拾了,剛下飛機不累啊,晚點陪媽媽聊會兒天。”
鬱遙見她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要問什麼,“沒事,不累。”
鬱媽抬頭看看鬱遙,長這麼漂亮,從小追她女兒的人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她那時候就擔心女兒早戀,天天教育著以防萬一。
現在,鬱媽有些後悔了,是不是自己當年教育過頭,以至於鬱遙三十幾歲,感情生活都沒什麼動靜,還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晚上九點,鬱遙在浴室洗澡。
鬱媽拿了乾淨的床單過來,幫她換上。這時,鬱遙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在震動。鬱媽一看,是一串數字,來電顯示地日本,心想著大概是打錯了,也沒管。
鬱遙沒有存蘇默言的這個號碼,只要是顯示日本的來電,除了蘇默言,也沒別人。
沒過半分鐘,電話又來了,還是那個日本號碼。鬱媽剛好換好枕套,她拿起手機,“遙遙,電話響了。”
浴室裡水聲嘩嘩的,鬱遙渾身泡沫,沒聽到鬱媽在喊她。
鬱媽知道鬱遙工作忙,聯絡的多半是客戶,國外的也有不少,為了不耽誤工作,鬱媽就暫時幫她接一下,這也不是第一回 了。
結果,鬱媽一接通,猝不及防,對面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還說著,“親愛的——”
對方還沒說話,蘇默言習慣性先撒個嬌,她剛從北海道回到大阪,一到家就開始給鬱遙打電話。
“你是……”聽到那句親熱的問候,鬱媽覺得應該是打錯了。
不是鬱遙的聲音,蘇默言又看了看號碼,沒錯。蘇默言反應很快,知道不是鬱遙接的,聽聲音應該是長輩,“……您好,我是鬱遙的朋友。”
“喔,我是她媽媽,她在洗澡,我待會兒讓她回你。”
“謝謝阿姨……”蘇默言扶額,好尷尬,剛剛那聲親愛的,她故意叫得有點“用力過猛”。但想一想,兩個女人之間互叫“親愛的”,應該也沒什麼。
第一次和鬱媽媽通電話,蘇默言心裡有種奇妙的感覺,感覺鬱總媽媽也是個溫柔的人。
日本朋友?聽她說話,應該是中國人。鬱媽結束通話電話,好一會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十分鐘後,鬱遙從浴室出來,正擦著頭髮,去拿吹風機。
“你有個日本朋友來電話,我幫你接了,也沒說什麼事,你回一下吧。”鬱媽整理著被子,朝鬱遙說道。
鬱遙聽了,將手裡的毛巾放在一旁,肯定是蘇默言了,“嗯……好。”
鬱媽盯著鬱遙的臉看了好半天,剛剛她也一直在想著,憑著自己的直覺,“你是不是處物件了?”
第54章 Chapter 54
“你是不是處物件了?”鬱媽眼神打量了好一陣, 試探著問鬱遙。
瞬間安靜, 等一個回答。
她女兒是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 關係再親密的朋友, 也不會一口一個親愛的吧?她這親媽, 都想象不出她女兒跟別人這樣對話時的情形。
鬱遙坐在化妝臺前, 鏡子裡的臉,卸了妝後多了幾分溫柔。她回過頭看, 臉上的神情自始至終沒有改變,帶著似有似無的淡笑。
氣氛微妙,這是什麼表情?鬱媽也看不懂了。
“怎麼突然說這個?”鬱遙沒承認也沒否認, 直接一個反問,好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模樣。
鬱媽看著鬱遙,也不知道這個女兒像誰, 老鬱家可沒出過這麼狡猾的人,表面上一切都漠不關心, 其實心思細膩得很,該清楚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糊塗。
不狡猾,事業上能做得風生水起麼?
鬱總從來都是“別人家的孩子”,鬱媽很欣慰,就是出生時,她女兒都比別家小孩哭得動聽。再後來, 鬱遙從學業到工作,就連長相……哪方面不是最優秀的?做家長的壓根不用操心。
直到鬱遙三十歲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他們才開始真正操心……
“要是有合適的呀, 早點帶回來給爸媽看看。”鬱媽整理著床鋪,日常寒暄著,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還在想著剛才那通日本來的電話,那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自己的猜想會不會太荒謬了點?
可這些年,鬱遙的確一個男人也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