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淺草,風鈴,陽光,一切都淡淡的,歲月靜好。
還有,她比以前更瘦了。
這是鬱遙今年第一次看到蘇默言的臉。
看著藍冉拍的這張照片,她發現,蘇默言也有這麼恬靜的一面。
鬱遙總會想起她們初見面時,蘇默言的張揚和目中無人。
去年半年,蘇默言的確有了改變。
“騙你的,她還是一個人。”藍冉緩緩說道,她知道鬱遙表面上淡漠,可心裡應該是坐了一趟過山車,藍冉大膽地猜了一下她姐的心思:“剛剛那一下,是不是後悔讓她走了?”
後悔錯過蘇默言嗎?好像只有到了這一刻,才有個準確答案。
鬱遙不再年輕,不再覺得被偏愛就能有恃無恐,她明白,沒有誰會一輩子等著誰,有的人錯過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剛剛那一下,鬱遙的確有些後悔。
藍冉感覺現在的自己像個心靈導師,但她相信鬱遙比她能懂得透徹。
“趁她還在等你,自己看著辦吧。”
藍冉是個閒不住的,沒待上幾天,又開始準備新的旅程。
臨走的時候,藍冉很慷慨地把蘇默言的照片讓給了鬱遙,語氣帶著調侃的意味,“吶,想人家的時候,看著照片,更有感覺。”
鬱遙握著蘇默言的照片,心裡似乎知道了答案。與其說是答案,倒不如說是更貼合內心的選擇。
平時工作權衡利弊太多,步步為營,現如今連對待感情,也變得如此。
晚風習習,鬱遙站在陽臺上,想著心事。
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但會惦記。就像看到打雷變天,腦子裡也會閃過念頭,大阪的天氣怎麼樣?某些人,膽子天大地大,獨獨害怕打雷。
“姐姐,還沒睡啊?”
聲音從一旁的陽臺上傳來,鬱遙回過頭,蘇默言走後,隔壁搬來的女孩子,年紀跟蘇默言差不多,身高也是,但不如蘇默言漂亮。
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鬱遙朝那女孩淡笑點頭。
“晚安。”女孩暖暖地說了一句,進屋去了。
快十點的時候,有人給她發了一條訊息。鬱遙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機下面壓著蘇默言的照片。
——【小妖精:晚安】
她還在等你。
鬱遙看到這條訊息,心裡有些感動,現在的大阪已經十一點了。
蘇默言知道鬱遙通常是十點左右睡覺,她開始每天在東京時間十一點跟鬱遙說晚安。
——【老幹部:早點睡,晚安】
蘇默言躺在榻榻米上,看著這條訊息,能想象出鬱遙說這句話的神情。就是這一刻,蘇默言特別想見她一面,或者聽聽她的聲音。
回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六月。
鬱遙依舊過著日復一日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加單調,廚房再也沒有碰過,除了工作,就是運動,再不濟就加班。
“鬱總早——”
“鬱總好——”
“……”
走在公司裡,踩著氣勢滿滿的恨天高,她依舊是那個能頂半邊天的鬱總,成熟大方,漂亮幹練,員工私下再怎麼嚼她舌根,打心底還是佩服這個女人的。
公司都傳,鬱總業務能力直線上升,加班成癮,肯定是失戀了或者相親失敗。
甚至還有人無聊,私下組織投票,鬱總能不能在三十五歲之前脫單。結果證明,有九成員工投【絕對不可能】,一成員工投【不太可能】,沒有人投【可能吧】。
因為想象不出,誰能駕馭鬱遙。
“鬱總,待會兒還有個小型討論。”
鬱遙剛參加完高層會議,還沒休息兩分鐘,姚秘書又敲門進來了。
“知道了,給我倒杯咖啡。”鬱遙撐著額頭,聲音有些疲,這段時間一直在忙一起收購案,勞神勞心,連續一週都睡眠不足。
“鬱總,我給你按按肩吧?”小唐走到鬱遙身後,蘇默言走後,小唐頂替了她的位置,工作經驗還不錯的一個姑娘。
入職的時候,姚秘書提前告訴了小唐,說鬱總有讓助理幫她捏肩的習慣。為此,小唐還特意去查了怎麼按摩。
說起來,姚秘書撞見過好幾次,蘇默言在給鬱遙捏肩按摩。
姚秘書覺得鬱遙對蘇默言好得有點過分,再加上鬱遙不怎麼和男性有親密接觸,卓總追了她七八年,都沒正眼看人家,公司裡也有關於鬱遙是les的傳聞。
那段時間,姚秘書還真以為蘇默言和鬱遙“有一腿”,兩個人怎麼看怎麼曖昧,鬱遙不管去哪都要帶著蘇默言。
後來蘇默言離職,鬱遙頭幾天,三番五次叫蘇默言的名字,也讓新助理好尷尬。
鬱遙本來在閉目養神,肩膀被人用恰到好處的力度按著,鬱遙睜開了眼,反應過來身後站的是小唐,“……不用了,你去忙你的。”
蘇默言按得哪有這麼專業,她那雙手簡直是在自己肩膀上瞎抓,跟鬧著玩一樣,絕對算不上舒服,但蘇默言就是厚臉皮纏著她,一定要幫她按,還說自己技術一流,一般人享受不到。
“舒服嗎?舒不舒服?到底舒不舒服?”蘇默言一邊抓還要一邊問,沒完沒了。
鬱遙總是兩個字結尾,“別鬧。”
不是原則上的重要事情,鬱遙通常不和蘇默言爭論,儘管鬱遙嘴上不接茬,但都依她。
“嗯。”鬱遙的表情嚴肅,看著好像不悅,小唐有幾分慌張,感覺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唐挺怕鬱遙的,鬱遙平時不怎麼笑,工作上也嚴厲。
半小時後,鬱遙去了小型會議室。不是討論別的,上週的收購計劃圓滿執行,公司決定給收購小組給予一定獎勵,形式是獎金加旅遊。
獎金好說,但旅遊存在差異,畢竟重口難調,時間已經確定好是七月,也就是下個月,但地點爭議最大。
“討論得怎麼樣了?”鬱遙走進會議室,討論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鬱遙這次將選擇的機會留給了員工,民主決定,而不是直接安排,所以才讓他們討論。
往年直接安排引起過不少爭議。
“鬱總,就差你投票了。”
鬱遙看向白板,上面用黑色油性筆寫了四個地點,以及投票數。
“鬱總,馬爾地夫和日本,決定權在你了。”
這兩個地方是平票。
鬱遙看著白板上日本行的路線,東京,再到京都,最後一站是大阪,鬱遙的注意力集中在“大阪”二字上。
“鬱總……鬱總?”眾人都在等著鬱遙的最後一票,“馬代還是日本?”
鬱遙緩過神,“……日本吧。”
“去日本,終於定下來了。”
市場經理還有些遺憾地對鬱遙說,“要是小蘇沒離職就好了,她日語說得真好。”
蘇默言靠一口流利的日語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