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管我了?”蘇默言揚頭。
當年蘇默言也對鬱遙說過這句話,鬱遙去幫她買冰淇淋,她以為鬱遙要不管她,死活拉著鬱遙的手,不讓人家走。
說實話,鬱遙也是沒見過那麼厚臉皮的小孩。
跟小時候一個模樣。
鬱遙回過身,“先去我家。”
蘇默言笑著起身,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右手牽住了鬱遙的左手,如當初一樣厚臉皮纏著她,“好。”
鬱遙沒掙開她,由她牽著。她笑得燦爛,和剛才悶悶抽菸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夏天,兩人掌心貼合在一起,已經不能用暖來形容。
再加上這天氣,好悶,悶得人心裡不安。
她們走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濱江道上。
鬱遙發現,蘇默言這樣緊緊牽著她的手時,她沒辦法再把蘇默言當做一個孩子。
當年的蘇默言只有一米三不到,比她矮了一大截,鬱遙現在看蘇默言,蘇默言已經能平視她的眼睛,臉上早已不見當初的稚氣。
走到停車場,鬱遙自然而然掙開了蘇默言的手,可她心裡,卻沒表面上這樣自然。
太安靜,總該說點什麼。
“如果不看照片,我認不出你。”
“變瘦了,變高了,變漂亮了,是不是?”蘇默言走到鬱遙面前,興致勃勃地說著,話越來越多。她就這樣,只和喜歡的人說話,看不順眼的,都懶得張嘴。
鬱總點評八個字,“臉皮沒變,還是很厚。”
蘇默言笑得合不攏嘴,儘管她笑點很高,儘管這句話沒什麼可樂呵的。但從鬱遙的嘴裡說出來,她就想笑。
“我長得不好看嗎?”上車,蘇默言還是執著剛才的問題。
她本身就是外貌協會的,以自己的那套標準衡量自己,蘇默言覺得自己還行。
鬱遙視線掃向蘇默言,標準的瓜子臉,消了嬰兒肥後,五官更加精緻耐看。鬱遙第一眼被蘇默言所吸引時,的確是因為長相。
好看的皮囊總能在第一時間吸引人。
蘇默言在等著鬱遙誇自己好看,結果鬱總很煞風景地說了一句,“繫好安全帶。”
“……”蘇默言拉過安全帶扣上。
她們好像不在談論一個東西。就算她們之間的緣分像是開了掛,但鬱遙並沒有表現得多熱情。不過,蘇默言也難以想象鬱遙開懷大笑的模樣。
她告訴自己,鬱總只是悶騷,悶騷都這樣。
蘇默言很好奇,這樣的鬱遙,她要是喜歡一個人,會怎樣?
無法腦補。
鬱總在公司裡還有個說法,叫“剩女釘子戶”,蘇默言想再加一句:這顆釘子,一般人拔不出來。
車裡變安靜了。
鬱遙偏了偏頭,用餘光瞥向蘇默言。
蘇默言正懶懶靠在座椅上,歪著腦袋,眯著眼睛,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也不知笑些什麼。
鬱遙目視前方,繼續開車,駛過夜色。
不經意間,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二十分鐘後到家。
開了燈,冷冰冰的光線填充了整個房間。
蘇默言第二次來鬱遙家,跟上回一模一樣,太整潔,她依舊不知道往哪站。
“過來。”鬱遙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她處理手上的傷口。
蘇默言在鬱遙身邊坐下,左手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看起來髒兮兮的,鬱遙那麼愛乾淨,蘇默言收回了手,“我自己來。”
鬱遙沒理她,直接拉住她的手,傷口並不嚴重,就是血跡有些嚇人。
清潔,消毒,上藥,她的動作十分輕柔。
蘇默言本來是怕疼的,但今晚都忘了疼。
鬱遙給她貼上創口貼,“你還睡上次的房間。”
“嗯……”蘇默言垂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她心情不好,鬱遙張口想問什麼,最後卻只是站起身說了句“早點休息”。
鬱遙起身的那一刻,蘇默言抬頭,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
第17章 Chapter 17
“餓了?”鬱遙問。
“沒,”蘇默言鬆開鬱遙,她心底其實在說“想要你陪我”,可已經這麼晚了,“沒什麼。”
鬱遙去洗手間,將洗手液擠在掌心慢慢揉出泡沫,望著鏡子,有些走神。
她出來時,蘇默言正趴在客廳陽臺邊抽菸。
果然老實不過三秒。
隔著陽臺的落地窗“譁”的一聲被推開。
鬱遙朝著她走了過去。
蘇默言左手夾著煙,藏了藏,就像是學生時期偷偷抽菸,被班主任抓了現形。
別說,鬱總的氣質還真有點像。
“有煙味,你進去……”
“沒事。”鬱遙走到蘇默言身邊,她抽的是薄荷煙,味道淡淡的,不算難聞,也談不上喜歡。
蘇默言又吸了一口,將煙霧吐到黑夜裡。
鬱遙在一旁看著她。
在鬱遙面前抽菸,蘇默言有些彆扭。像鬱總這樣的老幹部,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完全有可能。
蘇默言夾著煙沒再吸,把菸灰輕輕彈進紙杯。
“什麼時候學的?”鬱遙見蘇默言手上熟練的動作,不知不覺,她又在打探人家的隱私問題。
蘇默言很樂意跟鬱遙聊天,“十七歲吧。”
十七歲,還未成年,比鬱遙想象中早多了。
在別人眼裡,蘇默言做慣了特立獨行的人。
“為什麼抽菸?”沉默一陣,鬱遙繼續問。
蘇默言很討厭別人這樣追問,但從今天開始,鬱遙是個例外。她可以很有耐心地去和鬱遙聊天,甚至說一些自己不願和別人提及的事情。
因為鬱遙對她來說,是特別的人。
蘇默言轉身面向鬱遙,風吹得她髮絲凌亂,蘇默言伸手,慵懶地將頭髮往後一撥,露出光潔的額頭。極具風情的動作,她和鬱遙說笑道,“因為抽菸有種特別的…女人味。”
鬱遙靜靜打量著蘇默言,心情複雜,當初的小屁孩,在跟她談女人味。不過,用女人來形容現在的蘇默言,的確更為合適。
“抽菸不代表成熟。”鬱遙顯然不認同蘇默言的觀點。
鬱總又要教育人了,蘇默言突然有些喜歡被她訓話。
“嗯,”蘇默言看著鬱總的好身材,點點頭,“你不抽菸,也很有女人味。”
蘇默言一不正經,鬱遙就不知該怎麼說她,索性皺眉不接她話。
“我錯了,”蘇默言笑著求鬱總原諒,“我開玩笑的。”
明知道鬱遙不喜歡開玩笑,可蘇默言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像弄得鬱總“無語”,她別有種樂趣。
蘇默言的笑,有時候很純粹乾淨,像個孩子,就好比現在。
鬱遙越靠近她,越看不透她,卻又越想了解她。連鬱遙自己都不曾注意,她對蘇默言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