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的通道坦蕩,似乎不用自己用樹枝點路。
她們順著黑暗裡唯一的粗碩金樹徑走了許久,周邊兩側一直是單調的黑暗, 而樹枝面則向上升,她們就一直往上在爬。
她們艱辛地爬了大概很長時間,一直到回頭望去,最開始的起點金平臺已經變成一個小點的時候。
前方几乎傾斜成四十五度的樹徑又陡了起來,幾乎變成七十五度,而且在陡坡的盡頭,整條樹徑拐了一個大角,消失在看不見的黑暗裡。
謝瑾小心翼翼踩住突出的寥寥幾塊落腳點,拉住因為敏捷值不夠高,好幾次差點掉下去的小徒弟,手腳並用,還要小心頭上黑暗裡的樹枝,磕磕絆絆,費了許多功夫才翻過去。
翻過七十五度的坡,再拐過那個幾近九十度的角,金色的道路就走到了盡頭。而前方是與金道接壤的黑暗,漫漫延伸,不知道隱藏著什麼。
謝瑾深吸一口氣,拽住小徒弟的手,腳抬起來離開底下金色的範疇,一頭扎進了前方的黑暗裡。
在謝瑾神經繃到最緊張的時候,她們眼前豁然一亮——
方才的黑暗像一張蒙臉的紙片,撞破了之後,眼前就光輝璀璨起來。比起之前的長時間黑暗,光線實在太過刺眼了,謝瑾眯起了眼睛,適應了幾秒,才緩過來。
她們正站在一條環形的平臺上,而身側全是金光璀璨的金樹枝葉,她們居然已經爬到了金樹的樹頂,半身置於樹外了。這平臺正是搭建在樹冠頂部,一半掩映在枝葉裡,站在平臺上往下看去,甚至能影綽看見底下精靈城來來往往的精靈。
顧知念訝異道:“師父你看——”
謝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平臺中央,浮著一顆小小的,像小太陽一樣旋轉著的燦金玻璃珠,而通向那顆珠子的,則是一座向上傾斜的樹梯大橋。
橋很寬闊,橋上沒有踏板,只有一條一條如鐵軌的東西。而橋口則圍著五六個人,在那裡擠成一團,爭爭吵吵,卻並不動手,氣氛詭異極了。
謝瑾走過半環,帶著小徒弟走到橋口,靜靜地呆在他們後方,聽著他們爭吵的內容,試圖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原來本身一共有二十幾個人通過了原刀主魂的挑戰,在謝瑾還沒出來之前,就一齊開始往更上一層衝刺了。而一路上明裡暗裡的鬥爭又減員幾人。
剩下的十四個人跑到了這個平臺上,顧不上打鬥,一起向橋口衝。結果有一隊人捷足先登,跑到了橋口,坐上了橋口的太陽車,率先衝到了珠子那裡。
本來這些人以為任務失敗了,但是那一隊人跑到了珠子旁邊,為首那個女精靈伸手剛要摸,三個人就連車一起被重重彈回了橋中央。
然後系統提示就刷出來了,準確來說,是懷裡抱著珠子的金色女神虛影開口了:尚有十四名玩家,其中一共九位精靈逐日者,請玩家稍安勿躁。
原來這個任務是要場上只剩下唯一一個精靈才能獲得獎勵的!
橋上有防護罩,這下那一隊人貓在橋中段,不進不退,就在那裡蹲住了,等著人上來。
這橋傾斜險峻,易守難攻,底下橋口有人自信還有幾分實力,跳上了橋,小心地踩著橋的藤索走了兩步,就被飛馳而來的巨大太陽車捲進車底,碾壓成一團稀巴爛!
連一發平a都沒有打出來就血濺當場!
誰能想到這個車還能被當作一種武器撞人呢?《玄機》的坐騎機制一向很友好啊!這下橋下的人罵聲更大了,什麼卑鄙無恥啊,什麼孤兒啊,縮頭烏龜啊,有人跳著腳在下面喊來下單挑,但是任他們怎麼叫罵,橋上那隊人都牢牢躲在車裡,一動不動。
外面的攻擊進不來,裡面的攻擊出不去,但是一進去裡面,誰一旦打破了這個對峙僵局,下場不是不被車壓死就是被車上的人探頭掃死!
有大概三四個玩家實在按捺不住,跑上去送了一波頭、表演了一下花式死法後,剩下的玩家再也沒有敢上去作死的了。於是剩下的五六個玩家沒有辦法,就擠在橋頭,暫時形成了統一戰線,不住地對上面叫罵;而車裡的人頂著叫罵,不動如山,反正誰也別想拿到珠子。
謝瑾聽了五分鐘後,又有一隊人按捺不住了;是張熟面孔,那個身軀碩大的獸頭人和坐在他肩膀上的嬌小女精靈。
那獸人的身軀幾乎有車子一半大,怒吼著掄著兩個大錘衝了上去,兩臂遒勁結實的肌肉一發力,腰彎成弓,腳向下一抵,硬生生用錘子懟停了太陽車;而那個女朋友趁著這個短暫的間隙,用巴掌大的小弓咻咻咻,箭矢紛紛射進車裡。
車裡的人開始反擊,一股火藥的味道蔓延開來,謝瑾嗅到,蹙起眉。果然,烏黑的槍管從車窗伸出來,“嘭”的一聲,坐在獸人肩上的小精靈仰面躺倒躲避子彈;他們之間有配合套路,獸人正要去接鑽下來換箭的女友,腳下搖搖晃晃的藤索終於不堪這一番重負,“啪嚓”一聲斷了!
兩個人就在橋頭和橋中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乒呤乓啷滾了下去,滾進樹冠裡,一路發出無數樹枝壓斷的聲音,漸漸連樹枝斷裂的聲音也遠了。
過了幾秒,一聲沉悶的“咚”隱隱傳來,這一隊重重砸在了地上,涼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神發展。橋頭本來罵得最兇的那個女精靈嚥了一口口水,聽著著墜地聲,覺得尾椎骨有點疼。但是嚥了一口口水後,她就繼續開始叫罵,叉著腰,十分兇悍,像一隻倒豎羽毛的雞。
“cnm!跑幾把快你像你媽一隻飛天小螺號啊,你tmd水晶七彩旋轉菠蘿,有p種滾下來單挑,玩獵手的都nm一群辣雞,狗比玩意兒,獵手是我兒子……”
這個大馬金刀的姿勢讓顧知念覺得很眼熟,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在第一層樓梯口的時候,堵在樓梯口不讓人進,然後被師父踩了一腳腦袋借力的女精靈……
這是何等的臥槽。
看著這個女精靈越罵越兇,已經從獵手波及到了他身邊的兩個輔助,顧知念聽著這一浪比一浪高的聲音,也默默嚥了口口水。
兇的啊,老哥。
謝瑾在顧知念身邊站著,從看到槍管的一刻,蹙起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車裡的小白臉獵手頂著鋪天蓋地的罵聲,嬉皮笑臉地衝著橋口揮了揮手:
“瑾瑾~又見面啦。”
然後又有一個腦袋探出來,神情上是一種溫和的激動,看起來很複雜,讓人懷疑他的臉的不是打了溫和肉毒桿菌,聲音倒是純粹的很激動:“隊長!”
還有尖尖的不滿聲,是獵手的小女朋友發出來的:“是誰啊是誰啊她到底是誰啊?老公!你怎麼老跟她說話啊?”
謝瑾還沒來得及出聲,守橋口的女精靈倒是立刻回頭了,臉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