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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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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查房,只有冬天的時候去內科多一點,其他季節來內科很少。張凡查房,相對歐陽來說,快了很多,而且張凡收拾的從來都是科室主任和上級醫生,對於小醫生從來不批評。

“有幾個危重,抗生素使用對症嗎?別從入院用到出院了,當主任的不用心可是不行的。”

早上查房,中午一邊吃飯,一邊還要和老高聊一聊,老高留在國外後,倒是精氣神比以前好了很多。

“手術很多,現在周邊的醫院也開始加班手術了,反正就是捲起來了。”

“醫生護士們要吃好喝好,這方面一定不能吝嗇,主任你就看好全域性就行了,別一頭進了手術室就不出來了。”

趙燕芳也上班了,孩子剛六個月,她就來上班了,張凡勸過她,可惜勸不動。

和老高聊完,趙燕芳就端著餐盤過來了,“乙肝到底是結束了沒有,現在佔著大部分普外的科研人員,也沒個訊息,問老路,老路一句機密,瓷笨瓷笨的,都氣的我回奶了!”

“呵呵,別怪小師哥,別說你了,除了趙京津,其他院長甚至連書籍都不知道進度。你急急忙忙的要上班,是有想法了嗎?”

“嗯,腸道腫瘤又發現了幾個標記蛋白,我覺得這次可能要成事了。”

“彆著急,慢慢來吧!”張凡聽完後,心裡都草都不帶搖動的。

當初說是發現了新的標記物,然後弄出了一個止吐藥,後來又說發現了新的,結果次次都落空。

張凡也知道,這種尋找,真的不能太抱有什麼大希望,只有確定後,才能正兒八經的高興一下。

“張院,江陽有個手術想邀請您過去一趟。對方是醫院發來的邀請函。”

張凡和趙燕芳還沒聊完,王紅帶著檔案就來了。

現在的張凡越來越忙了,特別是成了導師後,忽然大家邀請飛到的熱情也上來了。

其實以前的時候人家也想邀請,可實在病歷都沒辦法寫。

怎麼寫?讓一個副高親自寫一個張凡住院醫查房記錄?這尼瑪張凡不丟人,人家邀請的醫院都覺得丟人。

現在好了,有帽子後,人家也不覺得丟人了,有時候張凡也不得不感慨一下,尼瑪敲門磚就這麼重要嗎?

“行,明天買機票,當天去當天回,給我的四個學生也把機票買上,別讓對方患者出錢了,學生的機票我出。”

中午剛出食堂,就看到一堆人,拿著錦旗敲鑼打鼓的朝著張凡走來,張凡一看男人身邊的小屁孩,就立刻對王紅說道:“快,把我幾個學生喊來!”

張凡喊學生過來,其實不是為了人前裝逼,他只是想給幾個學生心裡種下一點道德的底線。就像當初,他眼裡只有錢,一天想著怎麼多做手術好混錢的時候,死亡的丨警丨察面前,老高拍著他的肩膀給他說過:

盡力了,就不後悔,醫生不光是一個養家餬口、升官發財的職業,還是一種信仰。

話不多,但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張凡心裡有了一個門檻。當時的他不知道,其實這個門檻,就是職業道德底線。

如果沒有老高當時的那句話,張凡或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忘記,技術或許提升的更快,但目光或許仍舊盯著的是錢或者權。

大學教育是不是滯後的,張凡覺得沒資格去評價,很多人說大學不會教孩子們賺錢,不會教孩子們怎麼生存。

其實張凡覺得,醫學院的教育倒是太會給孩子們教怎麼賺錢了。

剛進入實習期的孩子們,心裡還有一絲絲白衣天使的念想,結果進入臨床實習後,見到的全是尼瑪怎麼賺錢。

一個科室的患者不分男女老幼,全都用一款藥,學生很疑惑,不是說要患者個體化嗎?這個一類切口,怎麼也從入院開始抗生素就用上去了,而且從入院用到出院,十幾天抗生素就如同自來水一樣,難道不打出真菌感染嗎?

有的婦幼醫院,給幼兒一進門,就頂格的抗生素上去了,孩子出院的時候,嘴巴張開,尼瑪一嘴的白毛蘑菇,看的家長心都要碎了。

有腦子的會思考,沒腦子的直接問,有的老師支支吾吾,有的老師則裝著沒聽到,等月底某天值班的時候,看到藥販子謙卑的找到自己的帶教老師,偷偷摸摸的塞給老師一個信封。

然後老師大方的說,“今晚我請客,炒麵加個火腿腸來個茶葉蛋,吃飽了咱們繼續加班修病歷!”

緊接著,學生們的職業夢想嘩啦啦的倒塌了,等入職後再遇上丈母孃的催促,未婚妻的要求,什麼道德品質,什麼執業素養,全尼瑪成了戲說,他們眼裡就剩下怎麼用藥賺錢了。

醫患關係的緊張,有的說是怪醫生,有的說是怪政策,有的說是怪大環境,其實這裡面哪一個都跑不掉。不然,醫鬧也不能最後成一種盈利鏈條,就和醫院視窗的黃牛票販子一樣,敢說掛號的和他們沒有內外勾結?

張凡在這個領域接觸的人越多,就感覺到這個行業的從業者越是需要提前去定義。

所謂貪,其他行業的貪,要的不過就是金錢,而醫療的貪,要的則是別人的命。到底怎麼防止呢,其實後期所謂的思想建設,都尼瑪是開玩笑的,大多數都是事發後的再教育,這個已經沒啥意思了。

而入行前的教育則被漠視,張凡寧願自己的學生當個普通醫生,也不希望她們頂著光環最後被勞改。

四個學生小跑著來到了內科大樓門前,拿著錦旗的一群人已經走了過來了。

“張院,是不是張凡院長?”

“對,我就是。”張凡走下臺階輕聲的說了一句。

“謝謝啊,謝謝啊,張醫生啊,我給你跪下磕個頭啊,要不是你,我孩子就沒命了啊!”白髮蒼蒼的大娘要給張凡下跪。

張凡趕緊抓著老太太的胳膊,王紅直接從後背抱住了老太太的腰,老太太已經淚流滿面了。“孩子運氣好啊,遇上了您,做手術的醫生說,再晚幾分鐘,最好的結局就是個植物人啊,您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啊。”

“張院謝謝您,謝謝您!”估計是患者的老公,年輕的男人也是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倒是懷裡的小屁孩閃爍著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張凡。

或許他一輩子都忘不掉,車來車往的路上,這個叔叔抱著一頭血的媽媽,自己牽著他的衣角,雖然害怕,但心裡好像又特別的安穩一樣。

或許這就是安全感。

大大的錦旗兩位老人雙手送給了張凡,張凡很鄭重的雙手接過,沒什麼可說的,既然從事這一行,遇上了,就要伸手,不然真的有虧一身白大褂。

周圍一同來的親朋好友們,熱烈的鼓掌喊好,就算張凡已經算是一個老資格的醫生了,可心裡還是滿滿的一種成就感。

日期:2022-10-21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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