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出行第四天,他們匯合上了另一個國家的人馬。
然後也只是大佬們相聚,而他們這些地階各自靜默,最多就是彼此間好奇地打量幾下,其實也看不出個啥。
行行復行行。
一路彙集的人越來越多,都有要趕大集的趨勢了。
就這般,在路上一路向東向北行了差不多整整一個多月,這一日,他們這個已經多達數百人的大隊又匯合了一方人馬。
具體地說,只是一個人。
但所有的天階大佬卻俱都躬身行禮。
一眾萌新地階全都如好奇寶寶一般地睜大了眼睛,卻又不敢怎麼打量,而只是在心裡各作猜測。
最大的猜測就是,莫非這位就是聖尊之一?
甘從式和許同輝兩人,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大著膽子打量了一下前方,卻也沒看出什麼來。
首先在形貌上,這位既不是老者,也不是少年,更不是什麼小少年,而只是“正常的”二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然後在氣勢上,這位既不頹廢也不凌厲,就一個“正常的”修者的樣子。
他們又不敢長時間地打量。
而且就算長時間地打量,估計最後得到的也還是一切都會“正常”這個結論。
而匯合了這個人之後,行程驟然變得不一樣了,只見這人沉喝一聲,“諸位,一起,走!”
然後他們就一起“飛”了。
比之前許同輝在崤國時從南州到帝都體會過的,更高一層的瞬移。
不聞風聲呼嘯。
但見天上雲影急速變幻。
而當變幻停止的時候,他們已經置身在了一處極為龐大的斑駁古石臺。
就彷彿一座原本聳立的山峰甚至是連綿山脈被連腰截斷,然後形成了這個看起來相當原始也相當令人震撼的石臺。
一行人降落在這石臺的一個側邊,許同輝看不到其它處的情況,但只是從這一側看下去,但見下方,雲霧繚繞,偶爾的沒有云霧繚繞的地方,則是溝壑縱橫,各種他前所未見的奇花異草,紛然呈現。
這一刻,彷彿不是置身大地,也不是身在人間。
而是天上。
下一刻,從這新奇異景中回過神來,許同輝感受到的,是濃厚得多的靈氣,在身邊如潮湧動。
“師兄,這裡便是靈境?”許同輝低聲問徐亦山。
徐亦山同樣低聲地嗯了一聲。
是的,這裡就是靈境。
“靈氣自生匯聚,自生流轉。”
幾乎所有的地階,包括許同輝在內,都在接下來的差不多半個月時間內,深刻體會到了,究竟何為靈境。
要大半個月之後,才會進入“正事”的環節。
而在此之前,所有的地階自由活動。
當大批帶隊的天階得到這個訊息後,全都有點懵逼,一時間甚至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個訊息。
為什麼不太敢相信?
因為這是個好訊息,好到,太過出乎意料。
這裡是靈境耶,而且和聖地所在的靈境還不太一樣,一些背景過硬的天階甚至知道,升靈殿所在的這個靈境在聖地內部其實還有一個稱呼,叫做“大靈境”!
不管怎麼說,將要晉升的地階修者能在這樣的環境中,說是自由活動,其實是可以盡情地潛修大半個月,這絕對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訊息。
而這個情況,以往,向來都是沒有的!
這一次的升靈殿事宜,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是不正常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特別是現在,讓這麼多的地階大成者在這裡盡情潛修,不少天階都懷疑,這會不會把這個靈境裡的靈氣給抽乾了?
這可不是無中生有的胡亂猜測。
而是相當有可能發生的事!
聖尊們,有這麼好心麼?
當然了,誰敢說一句聖尊黑心,別人且不論,單是崤國的三位天階,就會一齊跳起來強烈反對!不要說什麼聖尊黑心了,哪怕是聖尊稍微“公心”點,今日的修行界,都沒有像他們崤國這樣的小國傢什麼事了。
就說這升靈殿的名額,如果崤國沒有固定的名額配給,而只是憑本事和其它國家競爭,可以說,十次裡也未必能爭到一次。
以至於,如果名額收緊裡的話,別說十次了,就是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他們很可能也爭不到一個名額。
你偏居一隅的小小國家,靈山秀水你缺乏,高階傳承你沒有,深厚背景你不配,而哪怕就是天才的產出量,你也遠遠不能和那些佔據各大“靈域”的國家相比,所以,你拿什麼和那些國家競爭?
很多像崤國這樣的國家,至今天階不絕,傳承不輟,第一要感恩感謝的,就是聖尊們架設和維持的這套規矩。
甚至,極端點,如果單純“憑本事”的話,今日的天下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大大小小的國家,而全都只是聖尊們的世家所屬。
也所以,說聖尊黑心什麼的,別說崤國這些國家的天階了,就是那些大國的天階,絕大多數也都是不會同意的。
但過往,從升靈殿的晉升安排看,聖尊們也確實沒有這麼“好心”。
過往,沒有什麼大半個月潛修,一般都是人來了,然後就直接走程式,該競奪的競奪,該晉升的晉升。
所以這次……
到底怎麼了?
很多天階沒啥關係,但同樣也有很多天階是有關係的,背景通天不說,有的甚至直接就是聖尊的親傳弟子!於是在天階聚集的地方,打聽和探問就成了主要活動。
終於有一位天階站出來了,有人認出,這位是天極山聖地的大天階,外面的天階一般也稱他們為“尊者”。
這位尊者先是笑呵呵地看向全場,也揖禮全場,然後道:“諸位同修,不必四下探問和私下猜測了,此次晉升事宜,和往日確實有些小小的不一樣,但基本章程並無改變。而有所改變處,不過是儘量發展一些散佈天下的中低階修者。”
而說完這話,他就變臉了,笑容收起,屬於大天階的氣勢和威嚴鋪天蓋地,“至於其中用意,不久之後,爾等自知。”
一眾天階面面相覷,卻也安靜下來。
而大量的地階,卻在相關人員的引導下,從那個如同山削般的大平臺中央,進入了地下。
“不得爭鬥。”
“不得生亂。”
“違者,輕則逐出此次晉升,以後永無資格;重則處死。”
引導人員平平淡淡如同閒話般地說出這番告誡後,就退場了,同樣留下一堆地階面面相覷。
但地階們的這種面面相覷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而後,他們就被這地下的環境所吸引,並迅速地四散開來。
徐亦山、許同輝、南屏秀、甘從式,他們四個人理所當然地聚集在一起,望著這龐大無比且一眼看去就複雜無比的地下環境,甘從式道:“老徐,我們往哪裡去?”
除了頭頂上有地層,這所謂的地下和地上幾乎沒有太大差別。
不知道哪裡的光,瀰漫在這地下的環境裡,如同地上的黃昏時分,照出了山巒、溪水、澗谷、草木。
特別是草木,一眼望去,盡是認不出種類的奇花異草,而且哪怕草類,都長得異常高大,明明應該只是尋常種屬,卻因大小的關係而顯出奇異來。
日期:2020-06-22 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