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扯上關係了!”
周淮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盯著長公主的雙眸說:“除非你現在就能奪得大位,不然與我成親的人就肯定姓‘武’。”
長公主故意忽略了周淮的前一句,只是問道:“若非要選擇武家人,那六公主的孃家也是一等世家,相貌性子都不錯,年齡也與你相仿,為什麼不是她?”
周淮又呵呵的笑了起來,看著長公主,狡黠的眨眨眼,揶揄道:“長公主殿下這是在逼著我表白嗎?”
第31章
“表白?你配嗎?!”長公主獰笑反問,見周淮不語,她神情更加得意,然後像看一個瘋子或者小丑一樣看著周淮說道:“不自量力!痴人說夢!你不會真以為本宮會為那些人的死活受制於你吧? ”
周淮並沒因為長公主的突然變臉和冷嘲熱諷而發怒,只是此時她臉上的笑容淺了幾分: “那要是再加上這萬里江山呢?”
長公主聞言,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般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不要,那我就毀掉,反正怎樣都不會讓太子和武涼城得到。”周淮的語氣淡然,表情卻十分認真。
長公主沉默不語。以前她只是以為周淮是爛泥扶不上牆,直到現在,長公主才深深的體會到了周淮究竟是怎樣的人了——女痞。周淮其實就是一個涼薄、任性還有霸道的無恥之徒。她對這個世界並不在乎,無論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周家的存亡,還是她口中偶爾提到與她關係特殊的武明泰的江山,以及艱難求存卻為她變的孤立無援也要站在她身邊的朋友武明笙。這些人,她都不在乎,那她究竟想要什麼呢?長公主苦苦思索:為什麼偏偏會喜歡自己呢?可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一個人呢?
如果周淮只是想讓自己覺得她喜歡自己,然後放下戒備呢?長公主想到這,心狠狠的沉了下去,心底寒意漸生,佈滿全身,她審視般看著周淮,似乎想用眼神將周淮從內到外給剖開看看裡面究竟是怎樣的心腸。如此冷漠狠辣又百無禁忌的周淮,在造福百姓和為禍天下間,更可能的是後者。一個亦正亦邪令人討厭的不確定因素,那麼……殺?
長公主此時的目光依舊溫和沉靜,可還是掩不住眼底的寒光閃爍。
“你起了殺意。”周淮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可目光卻帶著無畏和挑釁。
“你以為本宮不敢?
“你敢嗎?衛皇后、太子、衛家的生死束縛了你的手腳。”
長公主深吸了口氣,稍稍穩定了情緒後才說:“你哪來的底氣敢對我武家的天下指手畫腳?這萬里江山可不是你說了就算的!”
“可我卻是顆關鍵的棋子,能左右輸贏的那顆。”
“那你是篤定我會答應你了?”
周淮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長公主,嘆了口氣,道:“你若是隻做個普通女人,前半生耗在閨房,後半生耗在內院,相夫教子,我也許沒有什麼把握。但只要你心中有慾望有野心,那就必然要受制於人的。”
“你那所謂的喜歡,也不過如此!”長公主冷冷嘲諷,對方這種不擇手段也不加掩飾的霸道讓她不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本能的攻擊對方來保護自己。
“愛情是需要手段的。”
長公主看著面前想強硬闖入自己人生的周淮,緩緩說道:“可本宮不喜歡你,也不屑於以情謀事。”
“我不介意。要不這樣,你把玉魚給我,再給我十年時間?這十年裡只要你不成親,也不拒絕我的靠近就行。我們可以結成同盟,你想要做的事,我都會盡力幫你。若十年後你仍舊沒有喜歡上我,我就把玉魚還你,從此再不打擾。”周淮心中知道,她其實可以精心計劃徐徐圖之,甚至策劃一場‘英雄救美’來獲得長公主的好感,但她估不準武明泰對她的耐心是多久,她怕時間來不及,所以選擇威逼利誘這樣直接又殘酷的手段。
十年?長公主猶豫不決。
周淮繼續誘哄:“人山人海,歲月漫長,我這人做什麼都沒恆心,也許不知什麼時候就不喜歡你了也說不定。”
周淮看著長公主笑的無害,她恆心沒有,但狩獵的耐心卻十足。
“好,我答應你。” 長公主猶豫了會,最終點了點頭,因為她心中不可抑制的出現了個念頭:十年內只要我比你更強,那現在的這個約定就是一句笑話。憑她的能力,十年時間又怎麼可以逃不過周淮的牽制。
雖然長公主覺得她只是行了‘緩兵之計’,但答應時仍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憋屈,她咬牙忍住滿腔的憤怒與屈辱,將玉魚遞給周淮,又色厲內荏的出言警告對方:“但以後你也別太過分,別逼得我忍無可忍的殺了你。”
周淮接過對方的玉魚,嘴角的弧度上翹,她沒有乘機承諾些山盟海誓的話語來安撫長公主,只是誠懇的說:“不會的。雖然我不知道活著的意義,但我很惜命,這點你知道的。”
長公主對周淮的話不置可否,只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然後沉默不語。此時她心中如被塊巨石堵住一般難受,但她只能將這種苦悶壓在心底,無法對任何人宣之於口。而這痛苦在以後的歲月裡,又漸漸滲透進她那只有黎民社稷的心裡,然後佔據一角,野蠻生長。
然後在經年累月世事磋砣中,在與周淮分分合合搏命般折騰後,終於摧垮了長公主的驕傲和剛烈,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周淮這個名字,就如一道刻入骨髓的舊傷,想起便會隱隱作痛,但她卻始終不曾後悔過今日答應周淮的十年之期。
周淮親手摧毀了長公主心中對純美愛情的期盼和嚮往,甚至從此對愛情敬而遠之,但她卻心安理得,並無絲毫負罪感。透過窗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朦朧,周淮溫柔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去太極宮,肯定辦成此事。你先回房休息吧。”
長公主看了眼周淮,冷著臉離開。
次日清晨,秋高氣爽,是個好天氣。
“ 人生是夢的延長,夢裡依稀依稀有淚光。何從何去,覓我心中方向。風悠悠在夢中輕嘆,路和人茫茫……”
周淮哼著歌,在太極宮內等著武明泰,此時她又恢復了往日那淺薄無知不思進取的樣子。
在她哼唱第三遍時,武明泰從殿外進來,看見她就問:“你怎麼來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武明泰笑了。當他拒絕長公主提出對那些牢中大臣‘明辨慎斷’的請求後,他便等著周淮來找他了。
“涼月用什麼代價說動了你?”
“一個協議。”
武明泰坐在案後,將案上已經寫好送來呈閱的聖旨拿起,看了幾眼,將玉璽拿出蓋章後,才開口:“你倒會渾水摸魚。”
周淮坐到武明泰面前,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