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稱病未曾出席。
周淮也終於切身的體會到了長公主對她的不屑以及冷漠,可是她依然盡心盡力的扮演好了一個追求者該做的情書、鮮花以及首飾這些俗不可耐的追求套路。至於長公主收到這些東西的反應是冷漠還是暴怒她就不得而之了,因為她忙著做另外的事情。
周淮看著面前的方淑穎,這個清雅淡然,水波不興的十三歲少女,便是武明笙口中的方姐姐。周淮打量著這個給她的感覺與人前端莊穩重的長公主頗似的方淑穎,腦中卻又莫名的想起了長公主。周淮想著便有些出神,但也僅片刻,就恢復了常態,她低頭淡然的飲了口茶,掩去了一切表情。
方淑穎也在打量著周淮,見對方穩如泰山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得先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周小姐有事還請直說,不過事先說明,我只是方家一個庶女而已,未必能幫的上您的忙。”
方淑穎的態度說不上恭敬,甚至還隱隱帶著幾分緊張和戒備。
周淮有些好笑的看著方淑穎。庶女?準確說應該是方家家主庶出兄弟的庶女,不然像方家這樣的世家怎麼會讓嫡系這一脈的女兒在外自力更生?周淮隨意的掃視了一圈這個方淑穎開的玉石首飾商鋪後,便笑呵呵的說:“來方姐姐鋪中,自然是買玉了。”
“那就是貴客迎門了,是淑穎輕慢,不知周小姐可看上哪件首飾了?”
周淮手中端著茶杯,斜睨了眼在她對面跪坐著的方淑穎,笑著說:“還沒,方姐姐可有推薦?”
“若是送一般的朋友,小店的珍品首飾倒是有幾件可供周小姐挑選。但若是送給貴客,小店的東西恐怕就上不得檯面了。”
方淑穎說完,又看了周淮身上的佩飾一眼。對周淮買玉飾這事她只當是對方的託詞,因為先不說周淮那條帶著神秘色彩從孃胎中帶出的玉魚,就以此時對方頭上那支碧玉如意簪來說,僅這一支簪的玉質和雕工就能將她店中所有玉器比入塵埃,所以對方說來自己這買玉真的不是砸場子的藉口?
周淮顯然知道方淑穎的小心思,她只覺得對方實在耿直,所以還是笑著說:“先拿來看看吧,貨比三家總不會錯的。”
店中掌櫃聞言,立刻便帶著人去取來幾件玉飾擺到了周淮面前的案几上,彎著腰一臉恭敬的對周淮說道:“這些皆是小店收藏的珍品,請您過目。”
周淮看了看面前擺放在檀木盒中的玉簪、玉鐲,以及玉墜耳環和瑞獸玉佩,還有一個大些的盒中擺的全套同色同式樣的穿戴首飾,便直接搖頭問掌櫃:“整套的還有嗎?我送人。”
“有,有。”掌櫃忙點頭,立刻撤下案几上的大小盒子,換上另一批。其動作迅速,態度熱情絲毫看不出這已經是個五六十歲的白髮老人。
周淮看著新換上的這一批玉器,拿出其中幾個小的首飾看了看就又放了回去,直接說道:“品質不行,要不直接上你們的鎮店之寶吧。”
掌櫃聞言一愣,便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方淑穎。
方淑穎隱晦的給掌櫃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然後就看著周淮面露難色道:“小店簡陋,貨物也主要是以物美價廉的平民買家為主,哪有什麼鎮店之寶?周小姐出生富貴,從小珠圍翠繞,奇珍異寶肯定也見過不少,小店的東西恐怕是入不了您的眼了,周小姐不如去玉品軒看看?那裡是京中玉器第一家,肯定會有合周小姐心意的。”
周淮聞言,一揮手示意身邊風、花、雪、哈哈這四個丫鬟出去後,才盯著方淑穎笑道:“哪有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的?這可不是個生意人該做的,而且我就喜歡在不露山不露水的小店挑出件寶貝來。”
可是我壓根就不想做你這單生意!這句話被方淑穎堵在喉間,她面帶慍怒的看了看被周淮帶來的護衛給清場後的店鋪,最後還是把話又咽了回去。她強忍心中的怒意,看著一臉笑容的周淮,深呼吸了一下來調整心情,然後看著周淮問:“明人不說暗話,周小姐究竟所為何來?”
周淮本來還以為要多囉嗦幾句,才會說到正題,沒想到對方比武明笙說的還耿直爽快,所以她也不磨嘰,直接開口說道:“想跟你做筆交易。”
方淑穎看著周淮,不知該不該把這個看起來才五六歲的小孩的話當真。她看著周淮,在心中盤算片刻,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開口:“什麼交易?”
“我幫助你們兄妹在方家立足,你幫我做兩件事。”
“僅僅是立足?”
“你說讓你父親拿他嫡子換方家家主位置他願意嗎?或者讓你們帶著母親離開方家另立門戶?你可以選擇。當然,如果你選第二個我也會保證讓你們衣食無憂。”
方淑穎眼中有精光閃過,她認真打量著面前的周淮,帶著懷疑問道:“周家遠在雲州,如何插手方家之事?而你又無憑無據,讓我怎麼信你?”
周淮淡淡一笑,說道:“不是周家,是我周淮。至於你願不願意信我,不如你就賭一下?反正現在你也沒其他選擇。”
方淑穎聽得一愣,隨即苦笑。在景國家族的庶出沒有家業繼承權,而方淑穎的父親只是方家庶出,雖然做了個小官但始終升不上去。至於方淑穎,因為母親只是個出生低微的平民,還是個不受寵愛的小妾,方淑穎兄妹的地位在方家也只比家奴強一點而已,若將來方父嫡子繼承家業後對他們不喜,將他們母子直接趕出家門都可以。
在方家,她這一輩的兄弟姊妹眾多,而像方淑穎這樣才貌平平的庶女,如果不被家主看重,那未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盼著她一母同胞的兄弟方舒傑考取功名,讓她和她母親能在方家立足。不過武明笙給周淮說過,方淑穎的兄長方舒傑愛習武不喜讀書,雖然武功不錯,但方母並不希望自己兒子去軍營,而方父也並不看重這個庶子,方舒傑至今仍是一事無成,所以這第一條路是行不通了。二是她嫁個勢大的夫家,然後幫她兄弟謀份差事,也不至於將來被嫡子給掃地出門。但以她方家庶子庶出的身份,攀上權勢之家也只能為妾,若不受寵,一切便是空談。
“不如周小姐先說說你的條件?”方淑穎並不信任周淮,所以先問對方的條件,準備待價而沽。
周淮瞭然的笑笑,問對方:“你還是不願賭一次?”
方淑穎緩緩搖頭。若周淮是以周家嫡女的身份來談,出的條件也簡單,那她不介意樊上週家這棵大樹。可週淮年僅五歲,想不靠家族力量就口出狂言能信嗎?她方淑穎雖然此時是有志難酬,但也不敢就這樣輕率的跟著周淮去賭,所以方淑穎婉拒道:“我現在雖處境艱難,但性命還是無性,而周小姐……”方淑穎頓了頓,接著說道:“用句自身難保來形容也不為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