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不回去看看房內佈置的怎樣了?”
周淮皺著眉沒回答,反而詫異的問:“姓蕭的師保?蕭譽?你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長公主對她質問的語氣有些不悅,冷冷反問: “本宮與誰來往,跟你何干?”
周淮眉皺的更緊了,沒回答長公主,只平靜的對那宮女說:“殿下今個沒空,讓他回去。”
“你!”長公主怒氣衝衝張口就要責問周淮的僭越行為,最後還是先扭頭對那宮女一揮手,喝斥:“先下去。”
周淮表情已恢復平靜,淡淡的問:“上一世蕭譽輔佐周灝謀奪天下,改朝換代,確實算的上是佐王之才,你很賞識他?還有,聽說前段時間蕭逸謀反一案,就是他這個蕭家養子出面檢舉的,不會就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吧?”
周灝最後改朝換代了?長公主心中一驚,上一世她死亡時只是天下大亂,周灝手握重兵,她雖對周灝的野心有所猜測,但沒想到結局果然如此嗎?景國徹底亡國了?想到此,長公主一雙鳳目緊盯著周淮,頗有些咄咄逼人:“你說話得憑證據,不然就是汙衊。”
周淮無奈的搖搖頭,仍舊想勸說長公主與蕭譽斷絕來往:“他蕭譽就算才高八斗,但人品肯定有問題,這人不能用!你想,蕭家從小把他養大,他呢?對蕭家毫無貢獻還反咬一口。還有承平十五年的春圍抄襲案,若不是蕭逸極力保他,恐怕他蕭譽也不會只是革了功名這般輕鬆,恩將仇報,也不過如此!這種野心勃勃,不仁不義之徒,你留著做什麼?難道是想效仿周灝君臨天下?”
“胡說八道!你真正瞭解過他嗎,憑什麼妄加揣測?你知道他的一切事嗎?而且此人如何,我心有自有評判,反倒是你,在背後中傷於人,實在是小人行徑,有失磊落。”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周淮立刻頂了回頭,抬頭看向長公主,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的說:“哦,上一世你翻船遇難的時候,周灝還沒造反,蕭譽也沒露出真面目,所以你才被蒙……”
“夠了!”長公主出言打斷周淮的話,抬眼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本宮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那是你一個人的事嗎?蕭譽撐權,必成奸臣。”周淮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她雖沒見過蕭譽,但知道蕭譽做的那些事後就不太喜歡這人,認為此人雖才能出眾,但性格陰險狠辣又善隱忍,若讓他撐權,必會成為弄權營私殘害忠良的大奸臣,如今景國無強主,若蕭譽有不臣之心,那武景就真的氣數已盡。只是現在長公主擺明了不信她。
“你是嫉妒了吧?天下雖大,可真正的良才其實就那幾個,而蕭譽則是那幾個人中的頂尖人物,可惜現在已經被我挑選過來了。”長公主頓了頓,又盯著周淮,志得意滿的說:“你我都是知道未來的人,可你看,如今蕭家倒了,蕭譽為我所用,這一世一切都已經改變了不是嗎?”
“但是廖其微逃了,周灝還在雲州好好的活著,而你己經失去了作為‘先知者’這唯一的優勢,你太心急了。”
長公主勉強保持微笑,但臉色已有些僵硬。周淮看了看她臉色,話鋒一轉,又安撫般說道:“別緊張,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先知,未來就是在不斷改變的,就算時光倒流,歷史真能在某一段或某一環節被人為改變,我們也永遠都不會預料到未來的結局,而重活一世的你,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減少此生的遺憾而已。”
“能減少遺憾就夠了,不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重生,就已經是上天給予的優待。”長公主恢復正常,低頭又開始看書。
周淮有些不樂意了,合著剛才話都白說了,她上前一把抽出長公主手中的書,就問:“你就直說,你咬定了要這人品有問題的蕭譽,非他不可了是吧?”
長公主優雅的撇了周淮一眼,也很乾脆的甩出一句話:“你要是實在看不慣,可以找出個謀略勝過蕭譽的來換。”
周淮不說話了,把搶來的書往案几上重重一拍,轉身就一瘸一拐的向外走。
長公主嚇了一跳,正想發怒喝斥,但看到周淮走路姿勢有些不對,便把已到嗓子眼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問道:“你怎麼了?昨夜掐重了,還是早上給摔傷了?請御醫來給你看看?”
周淮停在門口,回過頭說:“沒事,雲綾她身子弱,我幫她捱了那十棍。”
長公主一愣,然後冷哼一聲:“偽善!還不如少惹些事,她也不必受這些罪。”
“對一個人好和為一個人改變,這是兩碼事。”
“也對,住在一塊和關係好也是兩碼事。所以你要是敢惹事生非,或者去父皇那打些小報告給我添麻煩,那我也不用講什麼情面。”
“我是那樣的人嗎?”
“目前看來是。”長公主毫不留情,嚴厲認真的盯著周淮,神情中還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周淮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我去看看我那屋子收拾的怎樣了。”
周淮邊說話邊走了出來,在暖閣門外看了眼裡面還在忙碌的人群,又退了出來,想了想,沒帶上任何人,就信步出了院。本來她是準備去找皇上武明泰談談四皇子武涼城的事,順便探探對方對另一件玉魚態度,但一回頭就看到有幾個小太監正鬼鬼祟祟的跟在自已身後不遠處,像是在監視自已般,便玩心頓起,轉了個方向御花園方向走去。
此時正是五月末,御花園中百花爭豔,周淮在園中走過幾條花蔭小路,乘身後人不注意,小小的身子往花叢中一鑽就沒了蹤影。她看著那幾個小太監急著在各處尋找,暗自一笑,就在那一叢叢的花團後像躲貓貓一樣小心的向園外撤離。
“周小姐,老聖上有請,跟咱家去一趟延壽宮吧。”二個穿著紅袍面白無鬚的中年太監攔住了剛出御花園的周淮。
周淮一驚,有些手足無措,最後捂著肚子說:“啊,我肚子疼,我可能要先去趟茅廁。”
那二個太監對視一眼,然後一個陰陽怪氣的太監詭異的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手帕對著周淮面部就是一揮。
周淮見到手帕揮過來時,就暗道不好,正想拔腿就跑,結果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神智還在,就感覺那二人已經一人一邊架著她,特意避開人多的主道,飛速遠去。
第13章
周淮小心翼翼的暗中打量著那個坐在太師椅上,全身枯瘦臉色陰鬱的老太上皇武博文 ,微微動了動有些痠疼的脖子,又看了眼窗外金烏西沉後的晚霞,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她跪坐在厚厚的錦繡地毯上,託著丹藥盒的手有些發抖。
“你當寡人老糊塗了嗎?鬼話連篇!” 老太上皇武博文看著周淮手中的丹藥緩緩開口。他的手中摩挲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