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調動別處的將士與敵軍對戰。”
可是視死如歸,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自暴自棄的方式?
陸瑜心底的震撼難以言述,他以為陸珩是從誰的口中聽得隻言片語,而後猜測父親出事的。
他著實沒有想到,陸珩竟然僅從城中百姓稀少,裡外戒備,和他兩三句話語就猜出了西陵關的現狀,以及他和將領們的打算,這究竟是怎樣的才能?
所謂的天下之才,便是有著謀算天下的奇才。
陸瑜還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就聽得陸珩緩聲問道:“四哥,我說的對嗎?”
對上陸珩那彷彿看透了一切的雙眸,陸瑜實在無法搖頭否定他的猜測,只得沉重而無奈的點頭,說道:“你說的沒有錯。”
他覺得可惜,可惜陸珩生在了晉國內憂外患的時候,若再早上幾年,晉國也許不會有現在的處境,西陵關不會屍橫遍野,無數的將士也不必以鮮血祭國難。
陸珩問道:“父親為何會出事?”
陸瑜細訴:“為了抵禦趙陳兩國的鐵騎,父親秘密組建了一隻重騎。重騎是父親親自訓練的,為了訓好這支軍,他每隔兩日就要進山一次,但是從數日前起,父親就未回過城,也沒去過訓練地。我帶著人沿著父親經過的路途找過多回,都沒有找到父親的蹤跡。”
邊關戰事緊急,父親從來不會無故失蹤,所以他和其他將領猜測,父親該是出事了。如今的西陵關群龍無首,若是敵軍來襲,將士就將成一盤散沙,輕而易舉就能攻破。
望著表情肅然,眉宇間卻蘊著愁緒的陸瑜,陸珩蹙眉道:“趙陳兩國還未攻來,而我晉軍計程車氣已經消失,四哥是真的打算帶著這麼多將士殉城?你也知道,若是西陵關失守,趙陳兩國就能在晉國長驅直入,屆時所有的晉國人都將淪為任人宰割的奴隸,歷代將士灑在這邊關的血就是白流,你甘心嗎?四哥讓我離開西陵關,隨意去哪裡都好,但身負亡國奴名聲的人,又能去哪裡呢?”
陸瑜神情微僵,捧著茶杯的手不自覺收緊,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他也想帶著將士們活下去,然而哪有那麼容易的?
陸珩道:“而今天已冷,也到了趙陳兩國攻打晉國的最好時機,四哥覺得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至今都未有動作?”
不等陸瑜回答,陸珩就笑著,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趙國擅長制兵造器,但其引以為傲的躍城礦山因為梁國薛少府坍塌了。梁國的野心從來不小,怎會對能製作兵器的礦脈沒有想法?趙國現在可能正忙著與梁國搶奪礦脈,且試圖儲存力量與梁國開戰。至於晉國,恐怕是在等晉軍自亂,以坐收好處。”
沒有趙國的兵器,陳國膘肥體壯的戰馬也更適合用來果腹了。
聽完陸珩的話,陸瑜激動的站了起來,但想到這些時日以來的自暴自棄,又覺得異常羞愧。
若非阿珩點醒,也許他就真的就做了罪人。
陸瑜起身,朝著陸珩揖手行謝禮:“多謝阿珩點醒愚兄。”
陸珩笑道:“四哥能想明白就好。還有一事,無論何時,邊關最是不能缺糧。我從晉都帶來的東西,大都是一些容易種植存活,也很能飽腹的種糧,你可以安排一些不能再上戰場計程車兵尋適宜的地方種植伺候。若是能夠種植,將來也是一種糧食的來處,可解急。”
託喜歡四處遊蕩的福,以前在凡間界見過盛產的幾樣糧食種類在此方小世界也有,恰巧他還聽人說過要怎麼種植,食用,以及儲存。
陸瑜靜默的聽著陸珩的話,心中思緒萬千,卻無從理起。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所有人都知道糧草的重要性,但從來沒有人想過要自己在邊關種糧,多數人想的都是伸手向朝中要糧草。
然而朝中是否給糧草,給多少糧,有幾成糧能到軍營中,從來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一次要糧,得耽誤多少戰機?
血染山河24
陸珩和陸瑜說了很多話,直到暮色四合,紀知意找來,陸瑜也沒起身離開。兩人多年未見的隔閡,也在交談中煙消雲散。
當天晚上,陸瑜就嚐到了陸珩帶來的糧食,確實味美又容易飽腹。
在陸瑜離去前,陸珩道:“四哥,你安心處理軍務,尋找父親的事就交給我吧。”
紀知意正在揉滾圓的肚子,陸珩的話讓他連忙舉起狼牙棒,拍著胸口道:“還有我!還有我!”
陸瑜沒有拒絕陸珩的好意,在兩人的談話中,他已經清楚的知道陸珩是絕不會輕易離開西陵關。
眼前最要緊的事就是尋找父親的下落,他想以阿珩的聰明,說不定能尋到些蛛絲馬跡,找回父親。
若能成功尋回父親,既能解西陵關的燃眉之急,又能讓阿珩儘早的西陵關站穩腳跟,也不失為一舉兩得的好事。
陸瑜問道:“需要多少人手,我立刻給你準備。”
陸珩微笑道:“有知意跟著我就好,不需要別的人手。”
紀知意得意的抬起下巴,重達數百斤的狼牙棒從他掌心落下,與地面的青磚相互碰觸,青磚隨著他的動作迅速裂開無數紋路,將狼牙棒的頂端陷入其中。
陸瑜自小受訓,自詡武藝尚可,但在紀知意露出這麼一手後,他由衷的認為,他還需要更多的訓練。
陸瑜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在與陸珩深談後,他就越發的忙碌起來,連知道陸珩帶著紀知意離開將軍府的訊息都是兩天以後了。
陸珩帶著紀知意在陸瑜告知的山路附近找了兩圈,同樣沒有發現陸奇的蹤跡,也沒有發現打鬥或是躲藏的痕跡,所以他猜想陸奇的出事不是偶然,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謀算。
要說陸奇的誰獲益最大,除卻西陵關一些有異心的將領,就是試圖讓西陵關自亂陣腳的趙陳兩國了!
在這兩者間,陸珩又更加傾向於是趙陳兩國,先帶走陸奇,亂了西陵關將領的理智,再布以謠言,用最輕鬆的方法亂了將士的軍心,最後作為晉國防線的西陵關自然不攻自破。
有了想法,陸珩就直接帶著紀知意混進了敵軍的軍營中。
紀知意長得高大黑壯,再穿上陳軍的戎裝,倒是與常年坐在馬背上的陳國人有幾分相似,所以只要他不開口說話,應該就不會被拆穿身份。
憑著刻錄了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