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地望她。
葛飛靈將腳尖也往後移,不跟他正面對視,說:“裙子已經買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她不適合外出社交,心頭的鬱悶不減反增。
而對方偏偏是這方面的高手,她純屬軟碰硬。
景浣沒立刻應答,稍微側過頭,遙望遠處大廈倒映的窗影。
“?”葛飛靈眉心攏起一個小小的川。
實在沉不住氣,她開口:“我知道你在聽,我走了。”
“你不問問我在看什麼?”景浣無奈回眸,拿她沒轍。
葛飛靈察覺他又想故伎重演過來拉她,兩隻手提前抬起,不讓他有機可乘。
“沒興趣。”她惜字如金,起身走出門店,用完的紙巾扔到垃圾桶裡。
“我在看那家很有名的私家菜。”他拎著禮盒袋子,寸步不移地跟上她,“打算邀請你吃一頓午飯。”
葛飛靈根本不餓,來之前吃過了早餐。
“不用,謝謝。”她走下自動扶梯,拿著傘準備撐開。
“你幫我挑了衣服,難道連報答你的機會都不給我麼?”
景浣一路跟著她。
直至走出商城門口,人行道上的香樟樹下,葛飛靈才理他一句。
“別跟著我了,我得回家吃飯。”嗓音清冷。
樹蔭下已經沒有陰影了,但她仍舉著黑傘,不肯放下。
好像跟她這個人一樣,明明沒有必要防備,卻總是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景浣靜默幾秒,說:“那可以讓我送你回家嗎?”
她不假思索:“不可以。”
景浣偏頭,一臉無計可施的表情。
臨近正午的陽光越來越濃烈,葛飛靈覺得周遭的空氣熱得宛如蒸籠。
裙襬的冰淇淋汙漬破壞了她整條裙子的美感,看著就來氣。
偏偏他又堵住了自己出惡氣的口。
以上諸多情況,皆是她不開心的根源。
“那好吧,我幫你攔計程車。”
景浣沒過分靠近她,從她的角度只能瞧見他的鞋子和半邊的袋子。
“不需要”這三個字還沒念出來,葛飛靈轉念一想,凡事還是不要做太絕。
即使她確實對景浣沒有成績以外的興趣。
但她也不能一鬱悶就讓對方吃癟。
人的好感都是有限的,經不起三番兩次拒絕的消耗。
“景浣。”她忽然念他的名字,語氣認真,“你對人太好了,沒有想過值不值得嗎?”
空氣中安靜得只剩遠處人流的熱鬧。
半響,他輕聲回答:“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值得來衡量的。”
“……”葛飛靈鋪墊完了,預測對方的答案也八九不離十。
因為他什麼都有,所以他不必衡量物質。
她“嗯”了聲,將傘稍一抬高,對上他的目光,說:“不用幫我攔計程車,我去公車站等車就行。”
“我陪你走到車站。”她還未婉拒,景浣又補充,“別再說不行啦。”
“……好。”
葛飛靈僵硬地點了頭。
莫名的奇怪,他好像在撒嬌,又像早就摸準了她的心理。
葛飛靈無法,任由他邁腿跟上,並肩走。
他還問:“要不要我幫你撐遮陽傘?”
她正準備搖頭,他的指尖已經挪過來,巧妙地借力握住傘。
葛飛靈猝不及防被他碰到手背,彷彿火燒一般,她下意識躲開。
正中他下懷,傘便落到了他的掌中。
這條街道的人非常少,再走幾十米,就是回程的公交車站。
葛飛靈猶豫著要不要和他保持距離。
背後突兀地響起一輕佻的口哨聲。
“喲,瞧這背影像個大美女。”
“可不一定,沒準是背影殺手哈哈哈!”
“美女,轉過頭來讓我們瞧一瞧唄。”
景浣皺眉,不料背後那幾人第一個先衝著他下手。
經過上次的偷襲事件,他的警惕性高了不少,但只躲過了第一回。
第二回被她硬生生抗下了。
黑傘和禮盒一併掉落。
景浣立刻接住她,顧不上其他。
“操……”
後面惹是生非的青年也沒料到她這麼傻扛了這一腿,踹人的腿愣在原地。
他們一共三人,面面相覷以後,另一個同夥低聲問:“現在怎麼辦?”
“繼續打!”
為首的青年絲毫不畏懼,掄起手裡沒喝完的啤酒瓶,衝過去。
葛飛靈嘴唇發白,雙眼緊閉著忍痛,小腿疼得彷彿不是自己的腿了。
比起腿下的疼痛,景浣牢牢抱住她的腰根本不算什麼。
“你……”抱著她的人只說了一個音。
她看不見景浣的臉色,加上擋下這一腿比想象中痛,所以無暇顧及對方是什麼心情。
待她終於從痛覺中清醒過來時,睜開眼。
遮蔽的外界重新清晰。
景浣已經把那三個人解決了。
“……”葛飛靈又驚訝又不是滋味。
地上那三人還被摁著朝她磕頭認錯:“對不起啊美女是我們傻逼,原諒我們吧……”
景浣也並不是毫髮無損,右臉有一塊青紫,嘴邊似乎也腫了,衣服凌亂。
可他面色不改,將三個不良青年制服得妥妥帖帖,眼眸漆黑。
葛飛靈的目光一瞬微閃,她說不清那種感覺,總覺得他打架時陌生得可怕。
即使他臉上沒有一丁點破綻。
“我們知道錯了,大哥能不能放過我們啊…”
那三人仍在不停地哀嚎。
看來景浣把他們打得夠嗆。
“景浣…”她想撐著地起身,一牽扯到腿部的肌肉,蟄伏的疼痛又捲土重來。
“你別動。”景浣心繫於她,就放走了挑事的青年,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溫熱的大掌緊緊握住她的腰和手臂,葛飛靈暫時壓下內心的牴觸,任由他打橫抱起來。
“我送你去附近的醫院。”
“不、不用。”她分不清是疼痛還是牴觸,讓她說話都不利索了。
腦袋被捱到他的胸膛。
草木和肥皂的清香入侵她的底盤。
“不要任性。”他一說話,胸腔的震鳴蹭著她的耳朵。
好像滿世界充斥他的氣息。
葛飛靈不由臉紅,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