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時候阿奴會給柒陽哼曲子。
曲子的調子很熟悉,是柒陽上次在書房睡著之後聽到的曲子。
沒有歌詞,有的只有簡單的調子。
聽著聽著,身體上的那些疼痛好像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身體好了不少之後,柒陽就開始下地走路了。
明日他就要再次去上朝了,不知道朝堂之上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化。
一套拳都還沒有打完,柒陽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虛弱極了。
這個時候寒暄的聲音傳來:“既然累了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柒陽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寒暄帶著盈盈笑意的臉龐。
柒陽放鬆下身體,然後走近對方。因為寒暄時常來趙府,所以寒暄現在已經能夠自由出入趙府了。
還沒有走近寒暄,嗅覺敏銳的柒陽就聞到了寒暄身上那股變得更加濃烈的漬骨草味。
柒陽眼眸一閃,心中的疑問一個都沒有問出口。
“你怎麼又來了?”柒陽問道。
寒暄看著柒陽的雙眼,然後笑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明日早朝的時候不就能見到我了。”柒陽說道。
寒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那不一樣。”
柒陽忽然覺得今日的寒暄有些奇怪,他蹙起眉頭,說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寒暄道:“沒什麼,只是見見你都不行嗎?”
柒陽注意到了,今日的寒暄雖然臉上也有笑容,但是不如往日的燦爛。
“好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我還要去處理事務。”
“京兆尹的事務嗎?”寒暄問道。
柒陽點了點頭,然後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對不起了,可能以後又要讓你閒一陣子了。”寒暄說著就想要拉起柒陽的手。
柒陽往後一退,心中也大概明瞭了寒暄究竟為什麼會表現出如此的異樣了。
“你不必說抱歉,你是皇帝,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好了,既然沒什麼事了,你就走吧。”柒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京兆尹的職務被革去了,監察使的身份難道還會留著?
柒陽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有利用價值的臣子最終只能拋棄。
這一天來的有些早啊,恐怕整個長安都有一場大變故。柒陽想要遣散府上的人,讓他們自討生活去。
“我還想再看看你。”寒暄跟在柒陽的身後。
平時已經被跟習慣的柒陽此時有些不耐煩了,他猛地轉身,對寒暄說道:“別跟著我!”
寒暄的腳步一頓,他看了眼柒陽,頓了會,才道:“我們明日見。”
柒陽轉回身,背對著寒暄,沒有再多看寒暄一眼。
寒暄沉默著離開了,柒陽抬起頭,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有些累了……”
有透明的液體往下流淌,柒陽滿目茫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突然的落下眼淚。
胸口中好像溢滿了名為悲傷的情緒,那種情緒似乎有著魔力,讓他不知不覺當中落下了淚。
放下手時,柒陽的臉上帶著淚痕,然而眼眸中卻是清亮無比,沒有一絲的悲傷。
那種異想天開的猜想,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麼寒暄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世上有一種蠱毒,能夠將兩人的性命相連,一人死另一人也不能活,一人傷另一人也傷,一人悲另一人也悲。
如果這不是真的,那這股來得莫名的悲傷該如何解釋?
柒陽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寒暄,寒暄就像一個謎團,總是讓他無法看透,只能根據些細枝末節去猜測。
然而他得出來的結論,好像都是錯誤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懶啊,雖然寫好了,但是懶得修文上傳,大概是懶癌晚期了。
第49章 第四九話:決斷
當天柒陽就遣散了府上的大部分人,只留下了極少的一部分人。
劉管家另尋事去做了,而阿奴卻還留在趙府。本來柒陽是不願意的,他讓阿奴留下不過是在害阿奴。
可是阿奴十分的固執,說來來去去走了那麼多地方,也就只有柒陽肯收下他。所以他十分的感激柒陽,不願意在這種關頭就這麼離開。
勸說無果,柒陽最後只能讓阿奴留下。
第二日,柒陽換上了鮮亮的朝服,這還是一個月前寒暄特意命人為柒陽重新制作的。
現在看來,這也不過是個笑話。這件朝服柒陽還沒有穿幾次,就要脫下來了。
柒陽走進宮殿,已經先到的官員中已經有不少人聽到了風聲,知道柒陽馬上就要被拉下馬了。
似乎是沒有感覺到這些人目光中傳來的惡意,柒陽依舊目不斜視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站在柒陽身邊的文程瞥了柒陽一眼,臉上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柒陽看了文程一眼,他什麼都沒說,但是卻讓文程感到了一股壓力。
畢竟是曾經當過皇帝的人,柒陽眼神凌厲起來還是足以讓大部分人感覺到壓迫感的。
文程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低下了頭,低垂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柒陽沒有在意對方,他靜靜的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所有人都彎下了腰,然後高呼萬歲。
沒有一個人直接把自己心中的期待放在臉上,他們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掃過柒陽。
柒陽的背脊挺得筆直,臉上並沒有恐慌。
在眾官行過禮之後,寒暄開口道:“京兆尹趙巍宸翫忽職守,被查出貪汙,今革職查辦,來人,帶下去。”
柒陽低下了頭,沒有掙扎、沒有喊叫,他任由士兵將自己帶下。
朝堂之上各個人神色各異,然而柒陽並沒有心思去看這些人的反應。
什麼玩乎職守,什麼貪汙受賄,不過是欲加之罪罷了。柒陽沒有什麼好辯護的,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當然可以被隨意的拋棄了。
寒暄坐在龍椅上,珠簾將他的臉半掩住,文程抬眸去看寒暄的表情,然而他看不出此時的寒暄就是是喜是愁。
接下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有人向寒暄稟告著各處的動向,說著該要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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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陽褪去了官服,摘下了官帽,只穿著一身素白的中衣,坐在了鋪著稻草的小床上。
柒陽所在的區域的人很少,柒陽看了一圈,只在斜對面看到了一個有些狼狽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柒陽的目光,他抬起頭來,看向了柒陽。
視線和對方對上,柒陽的瞳孔一縮,那人竟然是曾經奉越國的大臣風行松。柒陽其實並不認識對方,只是曾經看過對方的畫像,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對方。柒陽以為這種亡國之臣應該早就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