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這樣最好。
“這幾日長安越發的冷了,正好北地進貢了不少珍貴皮草,都可以拿來給你用。”寒暄坐在窗邊,抱著柒陽的身體說道。
“隨便你。”柒陽偏開頭,不想吃寒暄喂他的水果。
從很久以前就這樣了,寒暄總喜歡親自喂他吃東西。他又不是手斷了?自己可以吃。
所以柒陽推開了寒暄的手,自己拿了個枇杷剝著吃。
左手顫抖,柒陽剝得十分的艱難。柒陽皺起眉頭,偏要自己剝。
寒暄看著無奈,拿過柒陽手中的枇杷幫柒陽剝。
柒陽直接從寒暄身上站起來,硬邦邦的扔了句:“我累了。”然後就走向床邊。
連個枇杷都沒辦法自己解決的柒陽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他現在這樣,究竟能做些什麼?又真的能逃離這裡嗎?
寒暄放下手中的枇杷,跟在柒陽的身後,“是不是想見阿公了,明天去好不好?”寒暄從後面摟住了柒陽的腰。
柒陽的身體頓了頓,道:“好。”
“這下你終於能放心了吧。”寒暄將頭放在柒陽的肩頭,輕輕的蹭著柒陽的脖子。
“熱,離我遠點。”柒陽推開了寒暄的身體,看都不看一眼就上了床。
“今早才下了雪,怎麼會熱?”說著寒暄走到了床邊,俯身靠近柒陽的臉。
“與你何干。”柒陽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這時柒陽最常說的一句話,也是寒暄最常無視的一句話。
寒暄直接撲到了柒陽的身上,輕笑著摟著柒陽的身體,“累了我陪你一起睡。”
“你好重!滾遠點。”柒陽想要將身上這塊狗皮膏藥撕下來,然而這次無論柒陽怎麼推拒都沒有把寒暄推開。
手都酸了的柒陽索性直接不理會寒暄了,而寒暄則是笑的一臉滿足。
“難道你都不需要處理政務?”柒陽盯著頭頂的紗帳問道。
“需要,但是都做完了,所以就來陪你了。”寒暄將唇貼在了柒陽的耳廓上。
“我可沒有說過要你陪。”
寒暄笑著點頭,說道:“嗯嗯,不是你要我陪,而是我要你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答應我,就算不愛我,也不要愛別人好嗎?”
柒陽嗤笑一聲,道:“我憑什麼聽你的?我愛誰與你何干?”
“你不愛我就和我有關係了,不是嗎?”說著寒暄輕輕的吻了吻柒陽的耳朵。
“歪理!”柒陽閉上了雙眼。
“好好好,我說的都是歪理。吃飯的時候多吃點,你也不想你的阿公見到你,你一副瘦成骷髏的樣子吧。”
柒陽沒有應聲,寒暄說的的確是一個問題。已經兩個月都沒有好好鍛鍊的柒陽,身上已經沒有多少明顯的肌肉了。
尤其是在那次昏迷之後,柒陽在洗澡的時候都能看到自己的肋骨。
“好了,別想那麼多,慢慢都會好起來的。”寒暄笑著安慰道。
“希望如此。”柒陽輕輕的答道。
外面還下著大雪,雪花紛紛揚揚,落滿一地,將外面的一切都裹上白色。
桓元宮內燒著炭火,而柒陽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身邊還有個人形火爐,倒是有點都感覺不到寒冷。
第二天,寒暄親自把柒陽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後,才帶柒陽去看阿公。
柒陽走出桓元宮,之前的那些侍衛們好像都消失了,茫茫大雪之中只有寒暄和柒陽。
寒暄走在柒陽的身邊,手裡撐著一把傘,那是之前在東陽的油紙傘,柒陽沒想到寒暄最後居然還找了回來。
雪花簌簌的落下,柒陽抬頭看了眼天空,視線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的雪花。
“阿公他過得還好嗎?”柒陽開口道。
寒暄笑了笑,道:“身體不太好,但是聽說你要見他,精神頭倒是好了不少。”
“哦。”柒陽應了聲,沒有再繼續說話。
柒陽在這世上也沒有多少親近的人,阿公洪建福雖然是個太監,但是就和他的爺爺一樣。阿奴雖說是他的暗衛,但是柒陽也一直把阿奴當作弟弟看待。
至於軒函……約定好了要走一輩子,然而這注定只能是個謊言。柒陽已經不願意再去想了。
如果他不是奉越國的皇帝,而寒暄也不是霽雪國的皇子,他們現在還會不會是現在這樣呢?
不,這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相遇呢?
地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清掃過了,然而小徑上還是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雪,柒陽踩下去,發出嘎吱的聲響。
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曾經的柒陽那麼的渴望能見一次大雪,然而見到了又並沒有那麼興奮。
或許是和那時的心境不一樣了吧。
走進一個小院落,柒陽隱隱聽到有人咳嗽的聲音。
“就在裡面。”寒暄說道。
“你在外面等我。”說著柒陽就有些匆忙的想要推開房門,看看裡面的阿公。
然而寒暄並沒有聽柒陽的話,在外面等著,寒暄緊跟在柒陽的身後,一步也不落下。
柒陽知道自己的話寒暄估計也不會怎麼放在心上,所以也不去糾結,他直接無視寒暄,自顧自的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面有些昏暗,但是還是能勉強看清床上躺著一個人。
柒陽三兩步上前,坐在了床邊。
“阿公,你還好嗎?”
躺在床上的老人眼珠渾濁,氣色很差,他伸出一隻乾瘦的手來,說道:“陛下你終於來看奴才了。”
柒陽搖了搖頭,握住了洪建福的手,說道:“阿公,你不必再叫我陛下,也無需自稱為奴才,現在你就是我的阿公,是我的親人。”
洪建福虛弱的笑了笑,然後道:“好吧,陛下,老奴撐不了多久了,陛下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別再掛記老奴了,唉,瞧我這樣,怎麼都改不過來了。”
柒陽的臉上帶上了悲傷,他道:“還說這些做什麼,我的心願就是阿公你能長命百歲。”
“唉,老奴我活不了多久了,陛下能夠記掛著我,我就滿足了。”
“別叫我陛下了。”
洪建福搖頭,道:“在我心裡,陛下你就是唯一的皇帝,其他人都不是。”洪建福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顧忌寒暄還在現場,大概是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而寒暄也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麼,所以才敢這麼說。
柒陽嘆了口氣,問道:“阿公你今天喝了藥嗎?”
“喝了,可惜身子也不見好轉,大概是以前落下的病根。”
“好了,該走了。”站在後面的寒暄開口道。
柒陽轉頭看向寒暄,問道:“沒有人照顧阿公?”
“今天你要來,人都被我撤走了。”寒暄說道。
“為什麼。”柒陽問道。
寒暄笑著說道:“我只是答應讓你見阿公,但是沒有答應讓你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