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睡著,但他依舊睡得規整,衣裳也是整理得一絲不苟。
柒陽熟睡不久後,偏偏就有個不長眼的來打攪他。噠噠的馬蹄聲在樹下響起,軒函拉著韁繩在樹下打轉,嘴裡懶懶的喊道:“楊七兄,我來找你了。”
柒陽皺了皺眉,繼續睡了過去。
“喂,楊七兄。”軒函的臉上仍舊是那漫不經心的懶散笑容,他下了馬,站在樹下去看睡著了的柒陽。
見柒陽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軒函一腳踹上了樹幹。
緋色的海棠花上沾滿了露水,此刻在軒函的一腳之下紛紛震落,帶著零落的花瓣全部落下。
涼涼的液體打在臉上,柒陽的眉皺的越發的深,睫毛顫動,讓柒陽睜開眼來。
柒陽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臉,上面全都是花瓣和露水。柒陽心裡煩躁,眼睛還沒有睜開,最先開了口:“誰?”
軒函笑道:“楊七兄,是我,軒函。”
柒陽越發的不耐煩,他終於睜開了雙眼。臉上還帶著些稚氣的少年自上而下俯視著笑容輕佻的少年,一個滿臉不耐,另一個輕鬆愜意,顯得有幾分無賴。
軒函仰面看著樹上的柒陽,笑臉盈盈的說道:“楊七兄還真是好興致,不如讓我陪楊七兄一起。”
“滾!”柒陽用一個字回答了軒函,黑沉的眼眸中寫滿了不悅。
“楊七兄你別這麼無情嘛。”軒函撒嬌似的說道。
柒陽直接無視了軒函,又重新躺了回去,他這是鐵了心不再理會軒函。
“喂喂!楊七兄!”軒函繼續在樹底下喊著。
柒陽翻了個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軒函不厭其煩的喊著,這讓柒陽心煩的根本睡不下去。
正當柒陽準備起身把軒函趕走的時候,軒函卻突然消停了。柒陽松下眉頭,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準備繼續安靜的睡覺。
然而柒陽還是太低估軒函了,像軒函這樣臉皮厚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的離開呢。
耳邊呼的一聲,是衣袂破空的聲音。柒陽一睜眼就看到軒函就站在自己面前。
柒陽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差點就摔下了樹幹。
只見軒函一足點在一根細細的枝條上,整個人平穩至極。看軒函這遊刃有餘模樣,柒陽就看得出對方輕功不俗。
“你要做什麼?”柒陽蹙眉問道。
軒函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楊七兄還真是無情,居然都不理我。”
“你別撒嬌,噁心。”柒陽嫌惡的看著軒函。
“好吧。”軒函深色無奈,不再裝委屈。
“你究竟想做什麼?說。”
軒函攤了攤手心,說道:“我只不過是想和楊七兄你交個朋友而已。”
“很遺憾,我不想叫一個地痞無賴為朋友。”柒陽翻身下樹,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柒陽看起來是在認真的清理自己身上的東西,可他卻是忘了自己肩頭的花瓣,看得出來,此時的柒陽心不在焉。
見柒陽又要離開,軒函跳下了樹,緊緊的跟在柒陽身後。
“喂!楊七兄你怎麼又要走啊。”
聽到軒函的聲音,柒陽都恨不得轉身就給對方來一拳,但是這樣未免顯得有些粗俗,一直是個謙謙君子的柒陽一時之間做不出來這種事。
“別跟著我了!”柒陽一轉頭就對上了馬的臉。當真是大眼瞪小眼,柒陽一時被嚇得蹬蹬後退了兩步。
“哈哈哈哈哈!楊七兄你真有趣。”騎在馬背上的軒函哈哈笑道。
這讓柒陽十分的氣惱,他輕點足尖,準備運輕功遠離這個禍害。
“滾吧你!”柒陽忍不住罵出了口。
然而軒函一點也不著急,他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掏出了一條鞭子。
漆黑的長鞭一甩,如同暴起的黑蛇。
柒陽才剛飛到半空中就被長鞭攬住了腰,柒陽用手去扯鞭子,然而那鞭子紋絲不動,抓了抓不爛,讓柒陽束手無策。
軒函笑得開懷,腕間抖動,竟是將柒陽整個人都拉了過來。
整個人騰空的柒陽找不到任何的著力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對方拉過去。
“軒函你快住手!”柒陽急得大喊。
“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叫我無恥之徒或者是無賴呢。”軒函臉上委屈,手裡的動作一點也不留情,狠狠的就把柒陽的身體拽了過來。
柒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被軒函拉上了馬。
軒函收起鞭子,伸手摟住柒陽的腰。他下巴抵在柒陽的肩頭,將柒陽肩頭的花瓣蹭落。
“軒函!你最好適可而止!”柒陽想要轉頭去瞪軒函,然而臉頰上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貼著,不用多想柒陽也知道那是軒函的嘴唇。
柒陽轉回了頭,不想再多看軒函一眼。
“適可而止?我可是從來都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軒函輕笑著,胸腔微微震動。
這話倒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柒陽,我就是無賴,你能拿我怎麼辦?
柒陽心中更是氣惱,是啊,他居然跟一個無賴說適可而止,他還真是傻的不行。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男人。”柒陽沒有轉頭,他漆黑的眼珠轉動,用眼角的餘光去瞥軒函的表情。
軒函的表情連一瞬間的滯澀都沒有,他坦然笑道:“喜歡男人如何?喜歡女人又如何?我只是想跟楊七兄你做兄弟,就是這麼簡單。”
“呵。”柒陽冷笑一聲,說道:“還真是無恥至極!”
“嗯。”軒函點了點頭,他伏在柒陽的耳邊說道:“沒錯,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恥之徒啊。那麼……為了坐實你給我安的罪名,你說我吻你一下好不好?嗯?”
柒陽咬著牙,他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
軒函輕笑著咬住柒陽的耳廓,但並沒有用力。
這樣親暱的接觸讓柒陽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實在是難堪又羞恥。
柒陽猛地偏頭,軒函的牙齒輕輕的蹭過耳垂,讓柒陽身體不禁一顫。柒陽手也不軟的一拳直打向軒函的門面。
軒函仍舊是躲也不躲,被柒陽打了個正著。
“啊,楊七兄真是手下不留情,可真是疼死我了。”軒函雖嘴裡喊著疼,但是語氣軟綿綿的,分明是像一頭大象被一隻小螞蟻咬了一口。
然而柒陽看到軒函眼眶上的青紫,還是哈哈的笑出了聲。
“你這傢伙活該!”
“好好好,我活該。”軒函順著柒陽的毛。
“坐穩了,我要加速了。”軒函一手攬著柒陽的腰一手拉著韁繩,然而馬還是跑得飛快。
估計是訓練過的老馬,主人一個拉韁繩的動作就能知道主人是想加速還是想停下。
柒陽心中對軒函不屑,更是一因為剛剛的事更加厭惡軒函。
大片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