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什麼?搬梯子!”
大家夥兒紛紛搬了梯子來,阮玉涵白衣飄飄,在屋簷上道:“晚輩阮玉涵拜見伯父。今日之事,著實失禮,晚輩愧莫難當。但我與令郎真心相愛——”
六王爺直接怒道:“誰是你伯父!”幾乎跳腳地道,“去拿弓箭來,放箭!”
六王爺是真要他死!!
想他阮家好歹也是幾代忠義,六王爺倒是說殺就殺,半點不顧,好大聲威!
阮玉涵心頭微冷,然而抿了抿唇角,蹙眉將三尺青峰拔了出來。
就是他們亂箭齊發也未必傷得了他,就憑這些爛番薯臭鳥蛋——
江曉陽已穿好衣服衝出來道:“父王,你幹什麼?”
六王爺沉下臉來,道:“我在把那個賊人殺了!”
“我喜歡他,你不許殺他。”
“你,你說什麼胡話?”六王爺震驚地看向他,幾乎臉都漲紅了,“那賊人勾引於你!”
江曉陽高聲道:“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亂管我!”
六王爺當即氣得眼前發白,他也不多和江曉陽爭辯,只讓弓箭手快些準備:“放箭!”
剎那間亂箭齊發,阮玉涵本是心中一股煞氣,想把箭撥了回去,但是見江曉陽出來……
還是忍著吧,若是真的傷了六王爺或侯府的人,怕他和江曉陽真的無法得長輩同意了。
眼見著各式各樣的長箭都被長劍撥開,江曉陽心驚膽戰地,而六王爺眉目之間更是流露出一股殺意來。
“父王!”江曉陽忽然跳起來道:“你,你要是真把他殺了,我回去就抹脖子!”
六王爺一愣,就見江曉陽往屋子裡跑了。他連繼續圍攻阮玉涵的令都來不及下,連忙回屋子裡去拉江曉陽。
江曉陽一進屋子就抓起牆上掛著的長劍橫在脖子上。
那劍是六王爺送給他的生辰禮物,還開了鋒——“曉陽,曉陽你別胡鬧!”
“你不許殺他!不許!”
“你給我把劍放下!”
“你不答應就不放!”
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最後,六王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但是架不住江曉陽以死相逼,不得不妥協!但是,妥協不意味著同意,他讓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侯府不讓阮玉涵進來,而他則將江曉陽軟禁在侯府裡,不許他出門半步!
這一天的鬧劇幾乎半晌也沒得人休息。
侯府上下雞犬不寧。
晚上的時候,勞累了一天的春梅正好起來。
他看見江曉陽不知道怎麼從屋子裡溜了出去,然後溜到了當初他爬狗洞的地方——
春梅想著,他難道想逃出去?
跟了上去,本欲把人給叫住——王爺下令四處加強戒備,就是那外面也是有侍衛的啊?
卻見那處牆根的狗洞早已堵住了,江曉陽跳腳半晌,爬上了樹去。
春梅站在樹下,擔心地喊:“小侯爺,你幹什麼啊!”
江曉陽爬在樹幹上,道:“春梅,我……我要出去。”
“外面有侍衛!”
江曉陽看了一眼,道:“沒有侍衛!”
春梅咬了咬唇,便在四下找了找,最後又去屋子那邊拿了兩把椅子來。
等春梅滿頭大汗地拖了兩把椅子,江曉陽卻已經不見了。
春梅心頭一驚,只怕江曉陽摔了下去,這牆頭也足有三丈,若一個不好……
她一下子撩起袖子裙襬也爬上了樹,不顧枝丫扎人而往牆外看,只見牆外一個白衣人抱著江曉陽,江曉陽正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脖子上要親他。
兩個人相擁纏綿,緊得彷彿一個人一樣。
春梅心中一緊,隨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下了樹把椅子搬開,然後,只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地回了自己屋子。
以六王爺寵江曉陽的程度,答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而,以江曉陽動情之深,想必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長。
這阮玉涵到底何時這麼讓他喜歡了?
也許這個答案,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