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譁,看向蔚鴦的眼光都帶進了看好戲的意味。
在所有人看來,這次國語考試這麼難,她肯定是要出洋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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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考數學,一拿到試卷,就有學生就驚叫起來:“oh,my god,這裡怎麼會有高二的題,太過份了吧……”
蔚鴦翻著試卷,也看到了。
監課老師聽到後,在講臺上敲了敲桌子,解釋了一句,說:“那是延伸題,做了加分,不做也沒關係,不過,最近各學校統一開過會,經過商量後教育局已經有了新規定,那就是,以後每次月考,包括,期中期末,只要能把延伸題做到全對的,高中升學考會額外加分,全對一次加一分,最高可加十分。前提是每一場考試的分數必須在九十分以上。”
同學們聽了一片“咦”聲。
這麼嚴苛,沒幾個能加分的,普通學子根本不用奢望,還是全力以赴攻克必考題要緊。
蔚鴦細細讀了一下題,並不難,但是三道延伸題要是全做對,也是有一定難度的,把答題時間挪了來做這幾道題,且要保證分數在九十以上,整個第一高能做到的人沒幾個,不過,她倒是可以試一試的。
一小時又十分鐘,蔚鴦交卷,試卷當場密封。
“蔚鴦,還有二十分鐘,怎麼不多檢查一遍。”
監考老師深深望著她問,覺得她交得太早了。
“不用了。我查過兩遍了。”
蔚鴦淺淺笑著,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自信的光彩。
考生們抬頭瞄了她一眼:
吹牛,他們一遍都沒做完呢,她能在做完後檢查兩遍,她以為她是誰呀!
眾人的注意力小小分散了一下,待蔚鴦離開,又落到了試卷上,一個個和數學題戰鬥著。
柳瀚笙默默地目送她離開,直覺在告訴他,這個本只屬於他的女孩子,已經掙脫了一直以來束縛她的精神魔咒,這一次考試,她一定會綻放異彩的。
只是,這樣的她,只怕會離他越來越遠。
時至今日,他越發地喜歡越來越自信、越來越閃亮的她,同時又會憂心,他們之間的距離若隔得太遠,他就沒辦法再追逐她。
這真是一種矛盾的心態。
可他不會輕易服輸的。
蔚鴦,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正視我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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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下午考完試就沒課了,可以直接回家。
蔚鴦本想去圖書館,都往那邊走了,卻想到了小乖,思來又想去,就沒在學校停留,直接回家了,主要是想去找司小北兄妹倆,月考沒出席,據說是因為司小希生病了——考完試後,她曾去問過雷老師。這是雷老師說的。
行經司家園門,她去打了鈴,沒人來開門,屋子裡靜悄悄的,好像不在。
真是奇怪,他們跑哪去了?
蔚鴦心裡很是納悶,在門口留連了一會兒,回了家,沒複習,該打槍時打槍,該練拳時該拳,晚上繼續學高二的課程,又看了大半夜,後來實在太累了,就鑽進了帶著慕戎徵滿滿薄荷香的被子,沉沉睡去。
夢裡,春色連天,她夢到和慕戎徵滾床單了,還看光了他的身子,天亮醒來,她對著鏡子臉紅了半天——嗯,全是他留下的體香留的禍。
唉,想不到啊,有朝一日,她會做這種羞羞人的春夢。
還好,他不在,否則就丟人丟大大了。
對著鏡子,她吐了吐舌頭,俏皮的一笑,換了衣服下樓,吃了早餐就直奔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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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週二,上午考物理,下午考化學,都不難,對於蔚鴦來說,都挺好考。
可是何歡一出教室就哭喪起臉,說:“完了完了,最後那題我恐怕要一錯到底了……總共十分呢,我估計是要全扣了……這一次,我算是徹底考砸了……”
權珍捂著發痛的心,直嘆:“我好像也錯了好幾道選擇題,最後一題也只做對了一半。”
她們看到蔚鴦在梧桐樹下的石椅上坐著,沒半點焦慮,神情一如平常的淡定,不約而同地問:“蔚鴦,你覺得難嗎?”
蔚鴦眨眨眼,眼睛從英語書上抬起頭,一臉嚴肅地回答道:“的確有點難,我也錯了幾題……”
對,她故意錯了幾道選擇題,讓它稍稍扣了幾分,這樣才能和朋友們刷一刷共鳴感。
唉,瞧瞧啊,她多友愛啊,為了拉近距離,已經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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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上午考英語,說真的,那些題目與蔚鴦來說真的是太小兒科了,她的英文水平,曾經在醫學辯論賽上得過獎的,不過,她忍著,沒有第一個交卷,等蔚蘭和柳瀚笙先交了,硬是拖到了最後一個才交。
沒辦法,做人得低調。
監考老帥收卷離開後,坐第二排的同班同學邱茵茵喊過來問她:“哎,蔚鴦,這張試卷能你考幾分?五十分能考上嗎?”
五十分?
唉!
怎麼又跑來一個侮辱人的?
哦,對了,這人和蔚蘭是好朋友。
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難怪一張嘴這麼臭了。
看,這人一出口笑話,蔚蘭就在邊上涼涼笑了起來。
蔚鴦斜以一眼,淡淡回道:“這張試卷有多少分,我就能考多少分!”
對於一個英語一向考爛到家的差生來說,這語氣,絕對是拽到天上了。
蔚蘭這幾天一直憋著一口氣,白天認真考試,晚上認真複習,蔚鴦到底有多少實力,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絕絕對對不可以掉以輕心的,必須全力以赴,絕不能被她比下去。
說來在三班,她的成績是全面發展的,柳瀚笙一直以來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她則是實至名歸的第二,沒有人能拔過他們,上半學期如此,下半學期也如此。
既便她的成績這麼優秀了,今天考英文時也被難倒了,不光有很多英文單詞沒見過,而且那幾篇閱讀理解,文意太深奧,她無法理解,幾道選擇題幾乎是蒙的。
考試程度這麼難,蔚鴦居然會口出如此狂語,當真是讓人聽不下去了,忍不住也跟著嘲弄了起來:“三妹,你說話時能不能把下巴托住了,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狂妄了?”
她要不接話,換別人接,蔚鴦估計沒啥興趣再和他們叨下去,既然是她接的,嗯,正合心意,馬上接上話道:
“怎麼不信?要不你學江海一樣,和我打個賭,如何?反正我已經和人賭了一個,那就多賭一次,最近大家考試都考累了,權當的是娛樂同學了……”
那話說得可風輕雲淡了。
不知為何,蔚蘭心下因為這句話,忽就變得七上八下了,但想想,英文想考滿分那太難了,那上面可是有作文的,就像國文考滿分,那也是千難萬難的事,到底還是接上了話:
“打賭?賭什麼?”
“如果我考滿分,你就去打掃一年的學校女廁。如果我沒考到,我去打掃兩年。你看怎麼樣?”
這個蔚蘭一直在嫌廁所不乾不淨,曾在私底下為難過搞衛生的阿姨,蔚鴦這麼做,就是想讓她難堪,到時讓她好好臭一臭。
蔚蘭的臉色沉了沉,心思轉了幾轉,心下始終不相信她能一步登天,會逆天到可以考出滿分,這種事在英文考試當中幾乎是不太可能出現的奇蹟,遂滿口答應道:“好。”
“所有人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