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
唐湛享受地微眯了眼,彷如一隻饜足的貓。
他剛剛明瞭自己的心意,這樣親密的互動對他來說簡直太刺激了。
痛並快樂著,大概說的就是他此時的狀態。
他想要親吻對方,撫摸對方,擁抱對方,可他又知道,自己只要越界一步,就會毫無疑問的惹怒對方。或許還會覺得他和鄭德慶是一類人,都是貪圖他年輕的肉體,才會這樣幫他。
唐湛想到自己提出要資助鬱濘川那晚,對方誤以為他想睡他,當時那個臉色,那個表情,嚇人的很,唐湛一輩子都忘不了。
想當初他還讓秦逍不要打鬱濘川的主意,結果現在他也在打對方的主意,打臉來得太快了。
唐湛想著想著愁緒萬千,不禁長嘆了一聲。
“嘆什麼氣?”鬱濘川停下動作,“你沒聽老人說過嗎?吃飯的時候嘆氣,會窮的。”
唐湛戳了戳碗裡的飯,吃著都覺得沒那麼香了。
“那就窮吧,反正我家有很多錢。”
他話音未落,鬱濘川隔著毛巾用力搓了搓他的腦袋。
“瞎說什麼呢!”
替唐湛擦完頭髮,鬱濘川起身也進了浴室。等他再出來時,唐湛已經躺床上玩手機了。
一張窄小的床,兩個大男人。先前鬱濘川還不覺得如何,現在萬籟俱寂,就要躺到上面,與唐湛同被而眠,忽然變扭感就上來了。
唐湛裝模作樣玩著手機,其實一直在用眼角餘光注意著鬱濘川。
他見他走到床的另一邊,小心掀開了被子,像是害怕驚動什麼,無聲又謹慎地鑽進了被窩。
被子是唐湛蓋過最不舒服的,擔當染上另一個人的體溫後,卻無端變得蓬鬆又柔軟起來。彷彿是睡在雲朵裡,讓唐湛舒服地想要喟嘆出聲。
鬱濘川背對著他,悄悄合了眼。他睡得當心,緊貼著床沿,沒有碰到唐湛一絲一毫。
唐湛劃拉了半天手機,直到身旁的人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這才關了燈,往下滑了一段,面對著鬱濘川閉上了眼。
鬱濘川睡到半夜,感到身後彷彿有隻大火爐。它緊緊貼著自己,巨大的熱量幾乎要將他灼傷。他被它逼到了一處懸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前有狼後有虎,鬱濘川陷入了兩難。
這時,那火爐竟伸出兩條巨大的鐵鎖,牢牢纏在他腰上,拖著他一步步往它而去。
鬱濘川掙扎著從夢裡醒來,驚險地發現自己差一點就要被唐湛擠到床下去了。他瞥了眼身後,唐湛倒也不佔床,只是嚴絲合縫地貼著他,一直將他往前拱。
還真是懸崖和火爐啊,身體上感受到的一切,都投射進了夢裡。
他艱難地轉過身,想要推醒唐湛,可對方完全睡死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乾脆換到另一邊睡吧……
鬱濘川見叫不醒他,就想跨過他睡到面積更大的那一邊床去。
他艱難地在黑暗中摸索,本來已經快要完成換位,唐湛卻在此時突然翻了個身,讓正撐在他上方的鬱濘川一下子失去平衡。
唐湛睡得香甜,被從天而降一堵肉牆壓得差點憋過氣去。
他受驚猛地睜開眼,一聲“救命”還沒喊出口,就被近在咫尺的美顏震得脫口而出了一個“操”字。
月光透過單薄的窗簾照射進來,朦朧的光線下,唐湛能清楚地描摹出鬱濘川完美的五官。
“你……”唐湛覺得自己的小心臟都快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這樣劇烈,這樣大聲,是不是已經被對方聽到了?
雖然隔著層被子,雖然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唐湛還是每寸肌膚都戰慄起來,緊張的口舌發乾。
“對不起,吵醒你了。”鬱濘川也是被剛才突如其來的一下給整蒙了,回過神立馬撐起身子跟唐湛解釋,“就是……你一直往我這邊擠,我只好和你換個位置睡。”說著他往邊上挪了挪,躺到了另一邊床上。
唐湛雙目直瞪瞪望著黑暗裡的天花板,臉還留有餘熱,小心臟卻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節奏。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唐湛乾巴巴說了句,翻了個身,背對著鬱濘川再次閉上了眼。
原本他還想多在這蹭兩天的,現在看來也不成了,和這小子睡一張床旖旎是旖旎,要命也是真要命。
他年紀大了,一直憋著,是要憋出毛病來的。
第二天,如唐湛自己所說的,他果然就只是暫住一晚,早上收拾了行李,便又移駕去了諾亞。
只是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早早的來找鬱濘川,再待到不能再待了才走。
第37章
鬱大磊最終在入院第五天時醒了過來,只是腦溢血兇險萬分,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要慢慢恢復,心急不得。
醫生說他運氣已經很好,太多都是再也醒不過來的。
等他情況穩定,從加護病房出來,鬱麗帶著鬱吉吉便迫不及待地來看他了。
不過鬱麗沒想到唐湛也在,進門就愣了一下。
唐湛主動與她解釋:“我來江市有些事,正好聽說大伯病了,就來看一看他。”
鬱麗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他,同他說起那一日的驚心動魄:“還好是救回來了,醫生也說差一點,可嚇人了。”他嘆口氣,“只希望大磊叔這次之後能否極泰來,以後都順順利利的,再也不要這樣嚇人了。”
唐湛看向病床上還不太能說話,但是已經睜開眼的鬱大磊,由衷道:“會的。”
鬱吉吉趴在床邊,緊緊盯住鬱大磊。
“哥,大伯會好起來嗎?”他被嚇狠了,膽都快破了,以致到這會兒還沒有什麼安全感。
鬱濘川正替鬱大磊擦身,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正在一點點好起來嗎?”
鬱吉吉撅了噘嘴:“可是大伯還不能說話……”
唐湛聽到兄弟倆的對話,插了一句:“你以為你大伯是超人啊,這才幾天?腦袋上開刀,哪有這麼快好的。”
鬱濘川將毛巾丟進水盆裡,往鬱吉吉方向塞了塞:“去,倒了。”
鬱吉吉接過了轉身就要往外走,鬱麗追過去:“欸我去我去,吉吉,等等我呀!”
鬱濘川本要叫住她,奈何對方走得太快,病房裡又有在睡覺的病人,不宜大聲喧譁,他只好看著她與鬱吉吉一起消失在了病房外。
唐湛見人走了,湊到鬱濘川身旁壓低聲音問他:“累嗎?”
轉到普通病房後,鬱濘川白日裡只能坐在椅子上乾熬,晚上就躺在問醫院借的摺疊床上陪護。別人想換他,都讓他拒絕了,說一共請了十天假,這十天裡他能自己照顧鬱大磊,十天過後等他要回學校了再麻煩鄉里鄉親。
他不說唐湛也知道,他只是不想麻煩別人。
唐湛心疼他,每天都會從諾亞給他帶飯,還會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