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鄭德慶一激靈,終於不再悄無聲息做壁花。
“王總,你聽我解釋,這都是誤會,是……是我和這孩子的私事,唐先生他搞錯了,對我產生了誤解,我也不是故意推他,一切都是意外!”
唐湛哪會容他狡辯下去,艱難從地上爬起來,朝他冷笑道:“誰跟你有私事?人家同意嗎?”他轉向鬱濘川,“小川,放證據!”
鬱濘川毫不猶豫,將手機裡鄭德慶性騷擾他的錄音在大庭廣眾下播放了出來。
在場幾人臉色各有千秋,最難看的數鄭德慶,第二難看的大概就是王總了。
鄭德慶是他的親信,跟了他不少年,工作能力沒問題,唯一毛病就是好男色,還喜歡搞窩邊草。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這唐湛可是諾亞的少東家,鄭德慶不僅證據叫人握在手裡,竟然還把對方打了,這事無論於公於私,他都不好偏袒。
“王總,我是被設計……”
鄭德慶剛要開口替自己爭辯兩句,就被王總厲聲呵斥。
“行了,閉嘴!”王總指著他,“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唐湛將鬱濘川那支手機拿過來,上下拋了拋道:“王叔,這事我信你,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你要想報警,我可以充當人證。”
魯迅先生說過,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
唐湛要是一出口就說要開了鄭德慶,王總未必狠得了心。但他一說要報警,別說王總,就是鄭德慶自己也怕了。
“別別別,報警這負面影響太大了,對諾亞和貴禾天怡都不好。小湛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交代。”貴禾天怡正籌謀上市,這個節骨眼可不能有一點問題,不然唐山海就是再念舊情也不會繞過他。
王總耳清目明,想得透徹。
他看向曾經的手下愛將,從鼻子里長長噴出一口氣,板著臉孔道:“念你跟了我那麼多年的份上,你自己寫辭職信吧。”
鄭德慶聞言膝蓋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
他想去求唐湛,膝行過去手還沒碰上對方褲腿,就被鬱濘川踹了個仰倒。
“你!”他憤怒地抬頭看過去,卻被鬱濘川毫無溫度的眼眸懾住,差點咬了舌頭。
“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又要打人,反應大了些。”鬱濘川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臉上卻沒半點不好意思。
王總懶得再看這枚棄子,攬著唐湛親親熱熱出了門,要親自送他去醫院。
唐湛一聽,哪能讓這趟成行啊,忙說不用不用。
“讓小川陪著就行,您不用勞煩跟來了。”在他鼎力相勸下,王總好歹是放棄了要送他去醫院的打算。
“那好,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你一個人在這邊,出了什麼事我不好跟你爸爸交代。”
唐湛滿口稱是,在鬱濘川的攙扶下,做戲做足,直走到大門外,人都看不到了,還在裝傷員。
又走了段,眼看停車場要到了,唐湛問:“怎麼樣?戲好嗎?”他大半個身子靠在鬱濘川身上,“能不能拿奧斯卡小金人?”
鬱濘川剛剛為了力求逼真,是架著唐湛走的,此時一隻手拽著勾在脖頸裡的手腕,另一隻手摟在他腰間,掌心透過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覺到底下肌理的輪廓和熱度。
“能,你就是碰瓷界的馬龍·白蘭度。”鬱濘川笑了笑,見已經能看到唐湛的車了,鬆開圈在他腰上的手,問他,“真要去醫院啊?”
唐湛也收回了自己那胳膊,從褲子口袋裡拿出車鑰匙,衝鬱濘川飛了個眼道:“送你回家啊,去什麼醫院!”
兩人到了車上,等腎上激素逐漸平穩,唐湛才想起來要數落鬱濘川。
“你說你一個小孩子主意怎麼這麼大?這種事你不能直接跟我講嗎?以咱倆的交情,我還能不幫著你把他搞死?”
鬱濘川坐在副駕駛座上,偏頭望著窗外。這是他第一次坐唐湛的車,沒有鬱吉吉那樣興奮,只在一開始唐湛打油門發動的時候稍稍驚歎了下。
“我再說一遍我成年了。”他強調著,回頭看向開車的男人,“然後我跟你什麼交情啊?”
他身上的確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但不妨礙唐湛將他當做孩子看待。
“大哥小弟的交情啊。”他空出一隻手,去揉鬱濘川的頭。
鬱濘川的頭髮和他的正好相反,竟然還挺硬,摸上去扎扎的。
還沒等鬱濘川抗議他就收回了手:“你這頭髮一定挺好做造型的。”
周暉他們曾經笑話過他,說他頭髮軟,將來一定怕老婆。
怕不怕老婆他不在意,但抓不起造型真的很要命。
鬱濘川有些好笑地睨著他:“你話題的跳躍度讓我有些跟不上。”
他不提還好,一提唐湛又想起最初的話題。
“要是這次沒有我,你真打算拿著錄音發給諾亞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甚至發給貴禾天怡,讓天收他嗎?”
鬱濘川要真這麼做,除了增加些鄭德慶的桃色緋聞,讓他低調做人一陣子,估計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社會對性騷擾的認識度不足是一點,鬱濘川的性別是另一點。
“不,我會把錄音交給陳水安。”
唐湛蹙了蹙眉,回憶道:“誰?陳副經理?”
鬱濘川道:“在客房部那段時間,我發現他對鄭德慶意見頗大,總是對鄭德慶下的命令諸多怨言。鄭德慶要是下去了,他應該也會比較容易往上爬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唐湛卻對他另眼相看。
“行啊你,還有宮斗的潛質!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直接省去了你後面那麼多事兒,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我也不要多,就你們家那幾只母雞了。”
鬱濘川看著車外道路兩邊黑黝黝的灌木叢,來時心情有多沉重,這會兒就有多放鬆。
“你們家的員工性騷擾我,你做了你應該做的,還要我請你吃雞?”他傾過身,手臂擱在唐湛椅背上,“不是應該你向我賠罪嗎?”
唐湛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帶著陽光的皂香。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忙道:“你坐好,別打擾我開車!”
到了溫泉村村頭,鬱濘川下車前,特地回身說了句:“你要不要來?請你吃東西。”
唐湛笑了:“不是不請我嗎?”
“你不是為了我還受傷了嗎?算是謝你的。”
唐湛道:“那你還真是賞罰分明啊。”
鬱大磊這個點已經睡了,鬱吉吉倒是還醒著,穿了條褲衩,坐電視機前看電視。見他哥和唐湛從外面一起進來,他著實一愣。
鬱濘川道:“來吃茶葉蛋的。”
鬱吉吉恍然大悟,自己還替唐湛把話圓上了:“我們這都是散養雞,水也是山泉水,集天地精華於一鍋,唐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