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突起,成了領域裡的佼佼者領頭羊,更有吞併同行獨佔鰲頭的架勢。
夏翰也因為這筆成功的投資,在久安資本站穩腳跟,為他爭取來華擔任地區負責人打下良好基礎。
“你是個天生的投資者,你父親不該無視你這顆瑰寶。”風投多和商人打交道,唐家作為商之大家,有許多事是瞞不過風投圈的。
比如唐湛私生子的身份,再比如唐山海對他放任自流的態度。
唐湛這話聽了不止一遍了,早就已經麻木。
他打了個呵欠道:“大女兒漂亮能幹,小兒子乖巧可愛,當中那個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夏翰沒有別的事了,見他睏乏,不欲打擾他休息,便就此結束了通話。
又過了兩天,孫嘉然和周暉可算是要走了。
唐湛開車將他倆送到機場,回程的時候路過溫泉村。他也是閒的,覺得回酒店不是健身就是睡覺,還不如去找鬱吉吉那個小騙子聊聊天。
除了唐佳聰那惹人厭的小胖子,他對別的小孩子還是很待見的。
停好車,一路步行到鬱吉吉家,照舊沿途牛糞陷阱接連不斷,唐湛走得辛苦,跟跳梅花樁似的。等接近鬱家那破瓦房,未見其人,聲先出。
一陣蒼勁古樸的絃樂聲緩緩傳來,音色介於琵琶和吉他之間,十分脆亮圓潤。聽著有種夏蟬鳴叫之感,就是曲子有點悲,讓唐湛非常想立在鬱家門前背手賦詩一首。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起兮不復還……
他尋著樂聲走進大門,一眼瞧見鬱濘川穿著件白T,坐在院裡臺階上,懷裡抱了把什麼樂器,嘴裡的半支紅梅還燃著煙。
唐湛沒想到他還有這才藝,一時都有些呆了。
琴音忽地急促起來,猶如金戈鐵馬橫越沙場,鬱濘川戴著甲片的手指飛快撥動琴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發現唐湛的到來。
紛亂的絃音戛然而止,鬱濘川按住琴絃,完成了自己的演奏。
原本寂靜的小院忽然響起掌聲,鬱濘川猛地睜開眼看過去,就看到唐湛站在不遠處,眼帶笑意地鼓著掌。
鬱濘川將琴放到一邊,取下嘴裡的煙問:“你怎麼來了?”
唐湛見他不彈了,心裡很有些可惜。
“來看看你弟弟。”他如實回答,“他人呢?不在嗎?”
他朝屋裡探頭張望,沒見鬱吉吉人影,想來人是不在家裡。
“今天返校,他去鎮上了。”鬱濘川本是坐在第二格臺階上,這會兒收回一條腿,手肘撐著膝蓋,捏住那支紅梅深深抽了口,又緩緩吐出。
唐湛見他五官都要被煙霧遮蓋,忍不住道:“少抽點,你才多大煙癮就這麼重?”
鬱濘川看他一眼,像是故意一般,將煙叼在嘴裡,又吸了口,隨後含著那口煙,朝唐湛方向吹了過去。
明明吹不到多少,在碰觸唐湛前那煙早就化為無形,他卻仍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心臟劇烈顫抖了一下。
“我成年了。”鬱濘川夾著煙,下巴託在掌心,總是過分成熟的眼眸裡,升起點屬於少年人的叛逆。
第十一章
唐湛喉頭微動,覺得有些癢。
“靠,我的煙癮都被你勾出來了。”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自己那包萬寶路,抽出一根,見鬱濘川的已經只剩個菸嘴,朝他嘿了聲,將那根菸丟了過去。
鬱濘川接住了,沒有立刻點燃,而是放在指尖把玩。
“誰讓我剛剛少抽點來著?”
唐湛用手護著火,低頭點上了嘴裡的煙,聞言笑眯了一雙桃花眼。
“你這人怎麼這麼得理不饒人呢?”他噴出一口煙,薄荷的味道瞬間在四周瀰漫開來,“你大伯呢?”
他都站好一會兒了都不見人給他倒茶,該不是又病了吧。
鬱濘川衝身後指了指道:“屋裡睡覺呢,他上午剛在屋後頭鋤了地,累著了。”
農村娛樂少,不是看電視就是打牌,鬱濘川家就一臺破破爛爛的小電視機,一共只能收到三個頻道,看久了還會突然黑屏,連鬱吉吉都嫌棄。鬱大磊倒是喜歡看人家打牌,但有一次他看著看著突然發病了,倒在地上抽搐的樣子嚇壞了不少人,之後別人就不讓他看了,為此他還難過了好久。
也只有種種地,喂喂雞鴨,是他有限的能做的幾樣事情。
唐湛道:“種地好,鍛鍊身體。我是不會種,會種誰還去健身房啊,我直接種地就行,還能曬個日光浴!”
植被茂密的地方這蚊子就奇多,鄉下更是如此,偏巧唐湛特招蚊子咬,來回走動還好,這一站著不動,沒多久就覺得脖子上胳膊上癢得慌。
他來回甩手,原地跺腳,都不管用。那蚊子跟不要命一樣,還是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撞。
“你都不會被咬嗎?”唐湛不可思議地瞧著坐在臺階上氣定神閒的鬱濘川,觀他膚色白皙,裸露在外的地方連個紅痕都沒有,不由嘖嘖稱奇。
鬱濘川將菸蒂按熄在臺階上,用著緩慢地語調道:“我不招蚊子咬,只有你們這些大少爺,面板嫩血肉香,才格外引蚊子。我們皮糙肉厚的,它們想咬也要思量下會不會叮不進去,半路把口器給折了。”
唐湛覺得鬱濘川可能對“皮糙肉厚”這詞有點誤解。他一巴掌拍在脖子上,攤開手一看,掌心一包血,拍死一隻小黑飛,腦海裡立馬浮現一句廣告詞:皮薄餡兒多,一口全是汁。
他不自覺抖了抖,就見鬱濘川起身回了屋裡,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瓶綠油油的花露水。
“塗點吧,解癢。”
唐湛接過瓶子,蹲院子裡給自己身上的包一個個塗上花露水。
他咬著煙,口齒不清道:“你們家要是人都不在,大伯犯病了怎麼辦啊?”
現在是暑假還好說,等鬱吉吉去上學了,鬱大磊一個人在家,犯病了摔倒了沒人知道,出了事可怎麼辦?
他就是老媽子心態,覺得和這家人有點緣分,就控制不住想了解更多。
鬱濘川道:“平時家裡沒人,就把他送到村頭鬱韋他們家。鬱韋你還記得嗎?就當初跟吉吉一起騙你那小子,矮矮小小的個子。他爺爺和我爺爺是堂兄弟,我家也算和他家有點親戚關係,他們會幫忙看一看我大伯,晚上再由我們領回來。”
短短几句話,分明也不如何煽情,聽得唐湛心裡卻是一陣陣酸澀。
小小年紀就要為生計奔波,還要照顧病人,弟弟又是個不省心的熊孩子,真是不容易。
唐湛想著能不能回去跟他領導提一下,給他把工資漲一漲,不動聲色的幫助一下這家人。
他知道鬱濘川心氣高,就不想幫的太明,怕對方瞎想。
“你剛剛彈的什麼?”他目光掃到一旁擱著的樂器,仔細一看,有點像他在電視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