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白已經開始爬滿了紅血絲，沒一根都像是綁著周浦深的心口，他已經不記得這一路疼了多久，“相信我，有最好的醫療護理，你會好起來，跟我走！”

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作勢要衝過來踹門，凌數就站在他身後，猛地撲倒了他，準備已久的麻丨醉丨針就紮上周浦深的手臂，周浦深瞪著眼，慢慢失去知覺。

蘇葉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髒兮兮的臉，看著周浦深被抬起來推走，懸著的心緩緩放下了。

凌數回頭來看她，蘇葉無聲說：“謝謝。”

凌數深深她一眼，也說，“謝謝。”

隔離病房歸於平靜，醫生進來給她把針重新紮好，突然說：“你很勇敢。”

勇敢？面對死亡，又有誰真的勇敢，“不，我很怕。”

醫生說：“真正的勇敢不是不怕，而是怕，還能去面對，去承受。”

“謝謝。”她說。

“就好像你現在還可以平靜說謝謝，就有萬千人做不到，我有直覺，你能好起來。”

蘇葉看隔壁病房裡沉寂下去的羅伊斯，沉默了。

夜裡羅伊斯開始咳嗽，她感染得晚，但不知是不是體抗力的關係，她的反應要比蘇葉快，也比蘇葉劇烈得多。

蘇葉一直看著她，不敢閉眼睛。

她咳得很厲害，胃裡開始嘔吐出東西來，醫護人員來了，也只是站在遠處無計可施，她拿紙巾捂著嘴，紙巾很快浸溼，染上了黑紅的顏色。羅伊斯看著手上粘糊糊的東西，面部扭曲地在尖叫，但是聲音卻很小，很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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