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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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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1-01 00:22:59

56

爸爸真的就要走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終於,我鼓足了最後的勇氣。 “爸爸,我要你陪我睡。”我連聲音都在顫抖。

我看著父親。他抿了抿嘴,象是要拒絕我,隨後我卻又好象捕抓到了他那嘴角近乎輕微的上揚,卻又很快沒有了。他變得沉默了,他把眉頭皺得緊緊的,那深邃的眼神又讓我失去判斷了,他只是沉默地專注著他的喆兒,接著他把身體挪了挪,又停下來。屋子好想一下變熱了,熱得我臉發燙,汗水從我的毛孔冒出來,我卻在渾身發抖。我希望自己不要抖,但我做不到。我想呼吸,但不行。我想眨眼,但不能。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就看著複雜神情的父親――他那高大的身影,停留,又似乎要退去,再停留,再退去,再停留……

父親終於向我靠近了……他坐了下來,伸手關了燈,隨後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

我把身體靠著牆邊挪了挪。接著父親掀開被窩,他把身體伸得直直地,仰面躺下。我把身體側過來向他靠近,再靠近些,直到我的身體完全貼近父親那茸茸的質感的肌膚。我感覺到了我身體的熱量與父親的體溫發生著熱的交換。

我把父親的胳膊拉開,讓它伸展開來。我又習慣性地側著腦袋,把頭枕在他那粗壯的胳膊上臂的肱二頭肌上,然後又伸出我的小手滑過他的胸膛,去摳他另一隻肩膀三角肌位置上的那個顆紅痣。它還是完好無損地安置在那裡,卻感覺比以前要小了。我在想,這是不是因為我的手長大了的緣故。這時候,父親把他的胳膊彎曲過來,用手摸著我的耳朵。我的臉也就更貼近了父親的胸口。伴隨著他的呼吸,我的臉在他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我將手從父親的紅痣處移開,放在他的胸口,靜靜地感受著父親。

屋子裡好安靜啊。我聽到媽媽和妹妹熟睡後均勻的呼吸聲。我看見一輪半彎的明月高懸在夜空中,縷縷月光穿過窗戶向屋子裡瀰漫進來。月光下,我看見父親那雙炯炯的目光,就像夜空的兩顆星星,一閃一閃。這讓我想起小時候父親那慈祥的目光一臉疼愛地將我注視,我想起父親和我在雪地裡打獵的情景,我們歡快地奔跑,我想起父親那睿智犀利的目光盯著野兔一眨不眨的神情,我還想起被他用羊毛棉襖將我裹在懷抱的溫馨……太多太多的記憶爬上來。原來已經過去好久好久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象今天這樣感受父親了。如果長大勢必要導致我和父親有距離感,勢必要讓我們有隔閡,那我情願不要長大。我想讓時間停止在這個最美妙最溫馨的時刻,我希望就這麼永遠躺在父親的懷抱中溫暖地睡去,永遠不再醒來。永遠,永遠。

然而我那並沒能將眼前的這一幕長久駐留下來。從出生到現在,所有所有的這些,都因此刻的不安分的萌發著青春蠢蠢欲動的我給徹底打破了。罪惡也便從此悄悄地爬上來,開始侵蝕我和父親那純淨的至高無上的父愛與子愛了。它甚至沒有給我和父親一點思考的餘地,就在那一刻毫無設防地到來了。它的到來,如此虛幻,又如此荒唐,卻如此真實。

我那不安分的手,開始在父親的身體上游走。從他猛烈心跳的胸口,再到他結實的八塊腹肌的小腹,再到……我近乎抵達了。父親卻突然用他有力的大手將我的手緊緊握住了。時間就在此刻凝固了,我被父親握住的手停留在他的小腹上,再不能動彈。

父親,你那地雷池喆兒好久好久沒去冒犯了。我知道我長大了,我就不該再去冒犯它。但我控制不住,爸爸,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我的手在掙脫,我用力的掙脫。

我成功了。我的手終於掙脫了父親的束縛,穿越了他毛茸茸的堅挺的小腹,抵達了他那神秘的叢林……在那叢林的深處,那個早已勃發的生命,正如山般堅挺雄壯地矗立著。

我試圖將它全部囊入我的手中,但我做不到。我只能握住一部分。我緊緊地握住,它在我手中極具力量地挺立著…..它在掙扎,在跳躍,我用力握緊的手伴隨它的跳動,開始上下地動……那極具力量的生命力在與我對抗,好象是蘊育了多年的火山,隨時都會掙脫我手的束縛,釋放出它那做為一個男人最為強悍的兇猛的炙熱的熔漿出來。

父親的心跳在加速,父親的身體在發熱,在膨脹,他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幾乎要裂了。父親堅硬如山……

“喆兒……”父親突然急促地喊著我的名字。

“喆兒……”父親在掙扎。

“喆兒,別……”父親騰地坐起來,他掙脫了我的手,用了最迅速的動作,離開了我的被窩。但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炕上。夜色中,我看見慌亂的父親一手放在他的根部,一手在到處找著東西。隨後他抓到了一條毛巾,試圖在身體上擦著什麼。此刻的我,已經完全明白了。直到父親回到自己的被窩裡躺下,忐忑不安的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我看著窗外,月光正明,如白銀般灑在屋子裡。隱約中,我看見屋外那棵大槐樹的枝幹所投射進來的影子,如同迷幻一般,正隨風搖曳。

方才父親赤裸的身體在月光的普照下,構成了一副極具質感的黑白素描,此刻,那副畫面已定格在了我的腦海裡,令我徹夜無眠。

日期:2011-01-01 00:39:49

57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那天飄了一整天的雪。整個世界和人們一樣,換了新裝,一片銀裝素裹。放眼望去,就像在童話世界裡,家家門上的春聯和大紅的燈籠映在雪色中,人們你來我往,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我看見遠處我的小夥伴們在雪地裡你追我趕,歡呼雀躍,我甚至看到田尊也在其中,他在夥伴們的追逐下歡快地奔跑,我甚至聽見了他純真爽朗的笑。而我卻再也快樂不起來。田尊興致勃勃地跑過來邀請我加入他們,而我實在沒有一點興趣。我覺得我和他們格格不入。

我看見不遠處的父親,正埋頭用鏟子一鏟一鏟地清理著堆起來的積雪。要知道,已經一整個上午了,父親都在埋頭幹活,一會兒收拾這裡,一會整理那裡,總之他沒有讓自己閒下來,他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那怕一聲對我的問候。

世界可以一夜之間變成白色,原來成長也是這樣的。一夜之間就讓我有了那麼多的煩惱,有了那麼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我想起了劉敏,她是否也和我一樣。或許她完全不是這樣的,她只是覺得孤單吧。而我,不是的。我明明還是覺得很幸福的,可怎麼就高興不起來。

大年初二,我的弟弟誕生了。 父親忙得找不著北,家裡請來的接生婆出出進進。我和田尊遠遠地躲在院子的角落裡,聆聽到弟弟降臨後的第一聲啼哭。 那哭聲驚天動地,哭得我心煩意亂。 隨後我聽到接生婆傳來的喜訊:“恭喜啊,帶把把的。真是家丁興旺,又添一子。恭喜,恭喜。”

後來,我看見父親拿了一包東西出來,上面沾滿了血,父親用剷刀在大槐樹下挖了一個坑,小心翼翼地把那包東西埋了進去。後來我才知道,人降生於地,其胞衣入土, 是當地的風俗。 我們的先祖認為胞衣是人的生命之根,埋藏入土就好比在地裡埋下了一粒種子,日後小孩才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但無論這棵樹的枝葉伸展到哪裡,都不能脫離他的根。我想,這種風俗是在告誡我們,無論你漂泊何處,終歸不能忘記自己的根,也就是人不能忘本,落葉要歸根。

“爸爸在幹什麼?”田尊問。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雖然也很好奇,但有什麼比家裡多了個弟弟更叫人悲傷呢。

當天,父親給弟弟取名“田喜”。我不知道父親是不是從接生婆嘴裡來的靈感“又添一子,恭喜,恭喜”,所以給弟弟取名田(添)喜。反正我一點都不覺得好聽,田喆田喜也一點不搭,倒是田喜田尊念起來更為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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