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09-27 09:01:10

第七八四篇 父兮歸來

讀了我前面分享的故事《鬼節花海》，網友老貓又想起了父親。老貓的父親已經過世十多年了，當初父親確診肺癌時，就已經是晚期，所幸老貓父親身體狀態尚佳，在醫生指導下進行血漿與蛋白交替的保守治療。那是寒冬一月的大連，或許由於天氣太冷的緣故，有一天老貓父親突發輸液反應，陷入了持續昏迷。

老貓姐弟三人輪流陪侍老父親，父親偶有清醒，有時吵鬧著要回家，有時索要新衣服新鞋，還有一回向老貓埋怨說：“怎麼有那麼多的破瓶子，我怎麼扔都扔不乾淨，煩死了！”老貓稍作安撫，老父親便又陷入沉沉昏睡，不省人事。老貓事後回憶，父親屈指可數的幾次清醒都該輪到弟弟值班守夜，由於他臨時有事脫不開身，才由老貓替他的。

直到那一年農曆小年的前夜，老貓弟弟值了一宿夜班，凌晨時急切地致電老貓姐妹，說父親情況緊急，請她們趕緊過去。姐弟三人終於聚齊在病房裡，短短五分鐘以後，老父安然而逝。多年以來老貓一直都覺得，其實父親早有安排，非要等到三個兒女都在身邊了，特別是唯一的兒子能夠親力親為替他送終時，才肯撒手離開。

轉過天來就是小年了，老貓姐弟卻早沒了過年的喜悅興致，滿懷悲痛地操持老父親的後世。老貓的妹妹將兒子送去婆婆家照顧，然後全天都和老貓一起在醫院忙碌。她傍晚去婆婆家接孩子時，當時只有兩歲的小兒子突然嚷著：“姥爺！姥爺！”旋即張開小手飛跑向門口，奶聲奶氣的童真稚語令在場諸人無不動容，老貓堅信那麼小的孩子絕不會撒謊，一定是老父親牽掛不捨，來與小外孫道別了。之所以徘徊在大門口不得入，是因為老貓妹妹家的大門上貼著辟邪的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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