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他的話，快速擦完藥，便落荒而逃。

又心疼的不行。

男人閉上雙眼，長睫輕輕覆著，在下方印出兩團陰影，輕抿的薄唇邊沿滲出一抹淺譏，“我是不是很像一個廢人？”

我深吸一口氣，掬起冷水洗淨臉上的淚痕，透過鏡子看了眼自己蒼白的臉色，伸手拍了拍，才擰開門走了出去。

膝蓋，也摔到了。

我能做的，只有守住他僅剩的自尊。

安安的小奶音在洗手間外面響了起來，見我沒反應，又拍了拍門。

我胸口猶如被重擊，痛得快要透不過氣。

他不希望我認出他，無非是不想讓我突然看見他現在狼狽的樣子。

“媽媽！”

我無聲地用肩膀擦掉眼淚，又幫他處理膝蓋上的淤青。

甚至，永遠見不到他。

一旦讓他知道我認出了他，也許我會被他推得更遠。

我突然理解了他的所有。

以及，不想拖累我。

嗓線極其輕涼，疲憊不堪地譏嘲著。

他鎖骨下方有一顆極小的紅痣，是我第一次見他，彎腰敬酒時，就發現了的。

慶幸他沒死，他還活著。

我拼命扼制住自己想緊緊抱住他的衝動，伸手抹去滿臉的溼潤，將毛巾放到一旁，抽紙巾幫他擦乾額頭上的水漬，這才開始給他擦藥。

可是我看見他現在的模樣，心口被一種澀痛感壓得無法呼吸。

我也只能這麼做。

程錦時……

現在這個階段，我能夠陪在他身邊，就已經是奢侈了。

我多希望，我可以替你遭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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