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程函鋒與鄭元集出了宮門,蘇盈羅就覺得頭昏腦漲,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昨天進了大理寺的牢獄開始,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
自大牢回來之後,她就和幾個男人商議到很晚,回了長安宮也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裡想的全是他們到了同川后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今日天不亮又起來梳妝、上早朝,等到程函鋒他們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快到黃昏了。
即便是走起路來都飄飄悠悠的,蘇盈羅還堅持著去看奏摺,其間幾次合上雙眼,最後一次更是一頭栽向御案。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蘇盈羅嚇得閉上雙眼,只等著腦袋撞到硬梆梆御案上,只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額頭。
“陛下是天下之主,更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池渙文扶著她坐好,彎腰仔細打量她,“磕疼了嗎?”
“不疼,你來得正好!”蘇盈羅笑著搖了搖頭,結果把自己晃得更暈乎了,眼神都變得朦朦朧朧的,卻還堅持著說:“他們此去同川還有很多後續的事宜需要處理,我再看看還有什麼加急的奏摺,一會我就……啊!”
池渙文冷著臉,長臂一伸就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一直把她抱進偏殿的大床上,“陛下過於勞累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沒有多少摺子了,你讓我看完嘛!”她掙扎著要爬起來,卻遭到了池渙文冷酷無情的鎮壓。
他一個閃身壓到她身上,一手就攥住了兩個細弱的手腕,垂眸與她對視,“陛下不必,也不該將所有事都一個人擔起來,我們是陛下的臂膀,本就該為陛下分憂;我們也是陛下的刀盾,不論文徵武戰,都是陛下給予的恩榮,令陛下勞累至此,就是我等的無能。”
雖然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無能這兩個字根本和你們掛不上鉤啊!
我會這麼累,緊根結底還不是你們要得太兇?
蘇盈羅因得眼冒金星,已經沒有反駁的興趣了。
算了吧,連渙文這麼內斂的人都擔心成這樣了,她就不逞強了!
“好吧,那我就睡一會!”蘇盈羅把手抽出來,靠在池渙文懷裡找了個舒服姿勢,很快就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裡沉沉睡去。
池渙文紋絲不動地攬著她,心疼她把自己的逼得太緊,暗下決心,以後要多為她分擔些壓力才行。
第二天開始,蘇盈羅就發現她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呈到她案頭的奏摺都被分門別類的放好,批覆起來比之前省力多了,上朝時崔洋與王清翳氣勢大開,臣子間的推諉扯皮也不再那麼頻繁,就連政令下達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輕鬆倒是輕鬆了,但是這也導致蘇盈羅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無所事事……
這天,蘇盈羅午睡醒來,正想著要去做些什麼,就見她身邊的女官從秋笑眯眯的過來為她梳妝,還一力勸說她去萬花園散心,蘇盈羅想起自己從登基以來就一直沒有去過萬花園,也就點頭同意了。
萬花園中奇花異草甚多,一年四季都有嬌豔的花朵盛放,如今正值初秋,萬花園簡直成了一片花海,馥郁的香氣迎風飄散,令人的心情都雀躍了幾分。
蘇盈羅在花海中信步穿行,身後跟著一眾撐傘打扇的侍女,姑娘們的嬌笑聲不絕於耳,蘇盈羅也難得的與她們玩笑起來,忽然就聽到有人說:“快看吶,涼亭裡有人!”
抬眼望去,前方的涼亭裡果然有個年輕的男子,那人看到蘇盈羅時也是一怔,隨後趕緊起身,迎到蘇盈羅面前恭敬行禮,“臣,秘書監袁穆賓,參見陛下。’
惟妙惟肖的春宮圖
袁穆賓?
這個人好像也是她的近臣之一,只是她似乎還在哪裡的聽到過他的名字,不過到底是在哪裡呢?
蘇盈羅努力回想,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急忙叫他站起身來。
袁穆賓也是高挑清瘦的身形,起身之後蘇盈羅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這是一個清俊疏朗的男人,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眼角微微上挑,不論看向誰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蘇盈羅被他眼中的笑意感染,不由得對他展顏一笑。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她看到涼亭的石桌上擺放著紙筆,便好奇地向著亭子走去,“你是在寫什麼東西?”
袁穆賓有些侷促地跟在她身後,“臣……是在畫畫。”
蘇盈羅自己對於這些風雅之事就不是很拿手,所以對那些善於書畫之人,天然的就有一份好感,她對池渙文是如此,如今對袁穆賓也是如此。
信步走入亭中,當她看到畫中的內容時,整個人就愣住了,“這是……”
畫卷的正中是一個女子,飄渺的紅紗堪堪遮住一對飽滿挺翹的美乳,硬挺的奶尖在紅紗下勃然挺立。
她兩腿大開,被人以小兒把尿的姿勢抱在懷裡,身後的男子偏頭吸吮著她的耳垂,胯下一根粗壯猙獰的大雞巴一半插進粉嫩嫩的花穴裡,肉唇被棒身完全撐開,淋漓的淫水順著在外的半截棒身向下流淌。
畫中的女子柳眉微蹙,既像是承受不住大雞巴狂入的快感,又像是爽到了極致,馬上就要爽得哭出聲來,那一瞬間極樂的神態被精準的描畫於紙上,任誰看了都能猜測出女子當時那種絕頂的舒爽。
單以一副畫來說,這無疑是一副極能撩動人心的畫作,可是這畫中的女子太過眼熟,甚至連畫的情景是哪一日蘇盈羅心裡都有數。
這不就是遇刺那天,盧湛抱著她在百姓面前狠操的時候嗎?
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人一筆一筆的,把她被人操弄到哭叫求饒的樣子都畫下來,還畫得這麼惟妙惟肖,蘇盈羅的心裡就有點不太舒服,彷彿是被人惡意窺探了一般。
這與池渙文當初寫下的情事文書不相同,那些為書是要發出去給百姓看的,是非寫不可的東西,可這春宮圖卻沒有被畫出來的必要,如此一來蘇盈羅就會忍不住去想,袁穆賓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你畫的?”蘇盈羅神色不愉,看著袁穆賓問道:“我記得秘書監只需負責藏書與編校,並不需要把我的事情畫出來,你畫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袁穆賓慌亂地解釋著,“陛下息怒,臣的確不需要去畫,只是想畫……”
“想畫就能隨便畫了?畫了這個又瞞著我,你是怎麼想的?”
蘇盈羅從未如此的咄咄逼人,如今也是猛地看到了自己的春宮圖,有些惱羞成怒。
袁穆賓在她的質問之下漲紅了臉,一時間又想不出能讓她消氣的辦法,情急之下抓起手中的畫紙就要將其撕碎。
“等等,這都畫好了,還撕它做什麼?”蘇盈羅此時還不知道撕畫一事對袁穆賓來講到底意味著什麼,她只是把畫從他手裡抽出來,又仔細地看了看,“畫得這麼好,撕了可惜,還是留下吧。”
話鋒一轉,她又問道:“不過你得給我說清楚,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畫這個?”
身為近臣,想要與她親近倒也無可厚非,可是蘇盈羅覺得他大可以直接來找她,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為什麼非要躲在一旁偷偷畫她的春宮?難道他多畫一副畫就能與她親近了?
袁穆賓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現在不只是臉,連耳朵和脖子都紅了起來,他幾次開口都沒有出聲,最後也只是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話,“臣只是……想畫而已,作畫時……我、並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