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市出差的這個夜晚，張睿明久久無法入睡，他腦海裡彷彿有無數個自己在爭論，有無數個想法在糾結，夜霧如細絲融入苦寂的夢裡，在恍惚的睡夢，他又夢到了已經死去的吳小琴、這個因白血病死去的女孩，在夢依然停留在她最後彌留的病床，一個人哭泣著，身旁空無一人，如同她最後的處境。而張睿明靜靜的站在門口，想前勸說些什麼，想安慰些什麼，卻彷彿隔著一沉厚重的透明簾布，怎麼也跨不過這道牆壁，他剛想呼聲，而夢場景顛倒，切換如電影，也沒有邏輯可言，這時出現在他面前的卻又是那一輩子受尿毒症折磨的王援朝，此時，這位南江集團的老員工，只是苦著那張溝壑從生的臉，一遍遍向張睿明問道：“張檢，這個南江集團到底什麼時候賠錢啊，我閨女等著手術啊，我閨女等著手術啊……”

張睿明猛然睜眼，背後已是大汗淋漓。

這詭異的夢境並不恐怖，張睿明見到這些苦命的亡魂也沒有害怕，更沒有驚慌，只是覺得一股透心的淒涼，猛然沁透心扉，讓他無的傷痛。

人生太苦了。

他這樣坐到了天明，帶著滿眼的血絲，收拾了一下材料，準備去省檢參加這次的全省公益訴訟推進會。

異地參會，自己又不是會來事的人，張睿明已經準備好一個人尷尬的走進會場了，卻沒想到，剛走進這次的會場，他迎面看到一個熟悉的胖子往自己笑著走來，張睿明心頭一暖，這個曾經和自己大打出手的精明胖子，此時再見到其遠算不好看的外表，此時居然都覺得親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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