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多了,缺門嘛!”韓元眉笑了笑。
我則說道:對了,你這手藝為什麼不去找孔多亮啊?孔老闆有錢,最近在扶持陰行冷門。
我這話是套韓元眉的詞的,我忽然提到孔多亮,編了一個瞎話,就是看看韓元眉到底認不認識孔多亮。
結果,韓元眉聽了我的話,一臉興奮,說道:真的?那還要請水爺幫我引薦引薦呢。
瞧著韓元眉一臉興奮的模樣,我卻覺得——這韓元眉,是真的不認識孔多亮。
韓元眉和孔多亮不認識,那說明那紙塔,估計和韓元眉,還是沒關係!
我有點意興闌珊,抓起打火機,點了一根菸,我剛吐一口煙霧,忽然,我發現一個問題——這韓元眉的眼角上,有一顆“血色”的痣!
血痣?
我的心,再次提溜了起來——我在孔家祠堂的牌位上,看到的那隻奇怪的眼睛,那眼睛的眼角處,就有一顆血色的痣啊!
我的心,再次提溜了起來,這韓元眉的眼角處有血痔,他也會做和我“通感”瞧見的紙塔。
這人,我感覺八成和孔多亮的祖墳大亂,是有關係的。
只是關係從什麼地方來?我還搞不明白。
我對韓元眉說:韓兄弟,你這麼老遠的來給我交信物,這是給我於水面子,我這邊,絕對不能怠慢,你先坐,我去喊我一個兄弟,把他找過來,專門陪你聊聊?
“不用這麼大陣仗,我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能和水爺聊聊,就心滿意足了,千萬不要搞什麼特殊化。”韓元眉有點放不開。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大排場必須要的,韓兄弟先坐,我去去就來。
說完,我讓倉鼠給韓元眉泡茶,我去外面找馮春生去了。
倉鼠說馮春生是出去給我買飯去了,這買了半個多小時,人影都見不到。
我得找馮春生過來,驗驗這個韓元眉,到底他是一個什麼成色。
我在三元里幾家喜歡吃的館子逛了一圈,最後,我在一家“羊肉店”裡,找到了馮春生。
馮春生這傢伙,還在喝酒呢,自斟自飲,就著一份羊蠍子,喝得是津津有味。
我喊了馮春生一句:春哥!
“喲!水子。”馮春生端著半杯啤酒,扭頭瞧了我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睡著呢,醒了?來來,喝幾杯!
“喝啥喝,店裡來人了。”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問我:誰來了?
“一個叫韓元眉的人。”我湊到了馮春生的耳邊,說道:我們不是在孔多亮宗族的祠堂牌位上面,瞧見了那牌位長了一隻詭異的眼睛麼?那隻眼鏡的眼角,長著一顆紅色的痔!
“有這麼回事。”馮春生說。
我又跟馮春生說:我早上還跟你講過,說我來了通感,我的通感,看見了,在那“起陰”的墳山上,我瞧見了兩棟紙塔!
“也有這麼回事。”馮春生聽我說了,有些著急,問我:你唱哪一齣啊?怎麼忽然提這個?
我跟馮春生說:那個韓元眉,是一個扎紙匠人,這人看了我畫出來的紙塔,說那紙塔,是出自他的手筆。
“然後呢?”馮春生又問我。
我說:那韓元眉的右眼角,長了一顆血痣,和咱們在孔多亮的宗族祠堂牌位上,看到的那隻詭異眼睛,一模一樣!
“真的?”馮春生立馬拍案而起,直接說道:走!給倉鼠打個招呼,把那韓元眉給拿了,孔多亮他們家的墳山起陰,八成和韓元眉脫不了干係!
“拿什麼?”我坐在了馮春生的對面,抓過一個空杯子,倒了一杯酒,對馮春生說道:我側面打聽過了,這韓元眉,壓根就不認識孔多亮!
“可紙塔和血眼,那也不是巧合啊。”馮春生說。
一個巧合算巧合,兩個巧合也算巧合嗎?
我說:我也感覺不是巧合?可這韓元眉,分明就和孔多亮沒關係,咱們懷疑韓元眉搞了孔多亮他們家的祖墳,不太現實啊。
如果說韓元眉用他的“扎紙術”,害得孔多亮他們家的墳山大亂,萬鬼走場,靈位流血,那韓元眉得有動機唄?
這韓元眉和孔多亮,別說什麼深仇大恨了,甚至連認識都不認識,又怎麼會有害人的動機呢?
再說,那個韓元眉,開個小破扎紙店,他吃飽了撐著,去害一個“有錢有勢”的孔多亮?平日裡見了,躲還來不及吧?
馮春生低頭沉吟,緩緩的說:這兩人不認識啊……哎呀,不對,既然有血眼和紙塔,那就一定有關係,只是,這裡面藏著什麼玄機呢?
我也沒管什麼玄機不玄機的,我問馮春生:春哥,你說那個扎紙匠到底是什麼人物?他一個小陰人,也不敢惹那孔多亮吧?
“還真不是。”
馮春生說: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扎紙匠這行當的陰人了!其實,扎紙匠和你陰陽刺青師差不多,曾經還是很輝煌的,只是這些年人丁單薄——漸漸式微,名氣越來越小而已!實際上,韓元眉所在的韓氏扎紙,有他獨特的地方。
“比如說?”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韓元眉的祖上,有五個很厲害的扎紙匠人,按照“仁義禮智信”來當做名字,分別叫韓學仁、韓學義、韓學禮、韓學智、韓學信。
其中,韓學禮天分最高,命格也特別,是個天生的陰陽人。
“陰陽人?”我聽到“陰陽人”這三個字,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點點想笑,我想起了星爺電影《九品芝麻官》裡,星爺罵一個太監:陰陽人,爛屁股!
陰陽人這個詞,從來是一個“貶義詞”不?
馮春生說:這你就不懂了,人走陽關道,鬼走陰山路!陰陽相隔,秩序井然。
這鬼走了陽路,人走了陰路,都是違反秩序的,偏偏那個韓學禮,是陰陽穿梭,人道鬼道都能走,所以,韓家的五個兄弟,開了一家“黃泉客棧”。
客棧開在黃泉,當家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韓學禮。
其餘四個兄弟,在陽路上,為韓學禮壓陣。
來來往往的人、鬼,都要靠著韓學禮來行個方便。
比如說,人變成了鬼,要從黃泉去幽冥地府,韓學禮用紙紮個“轎子”,避免了行走的疲乏。
這陰間的鬼差要到人間,韓學禮給扎一套人皮紙,給鬼差蒙上,以免鬼差到了人間現了原型,驚恐了世人。
馮春生還說:我還聽過傳說,說那韓家的人,在陰間很有勢力。
我聽馮春生一解釋,才知道那韓元眉的扎紙術,竟然如此玄奇?
馮春生說:是啊……這韓元眉,本事絕對不小,聽說,他們扎紙店裡還有渡黃泉的辦法,能讓死人復活!很霸道的。
“真的假的?”我看向了馮春生:照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懷疑孔多亮家的事,是韓元眉搞的鬼。
“你說韓元眉不認識孔多亮,那只是韓元眉的一面之詞,咱們問問孔多亮不就知道了麼!”馮春生如此說道。
我說行,我讓馮春生給孔多亮打個電話問問。
馮春生拿出了手機,給孔多亮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馮春生問孔多亮,認識不認識一個叫“韓元眉”的扎紙人。
孔多亮說他聽都沒聽說過這麼一個人。
“你再仔細想想。”馮春生跟孔多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