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是鏡子。他們進來的時候，排練廳裡一群舞蹈演員正在排練。見到導演來了，舞蹈老師讓演員們去休息。

“導演，有事？”舞蹈老師是個三十七八歲的優雅女子。雖然不算年輕了，但是身材氣質都是一級棒。

“趙老師，秋華說她會跳舞。我帶來給你看看，你看看她欠缺什麼，趕緊教。咱們這場戲可以放到後面拍，還有時間練習。”錢言為了對得起朋友盧緒，也是真花心思。

趙老師點頭。笑著對沈秋華說：“秋華，你能跳一段嗎？需要什麼音樂？”

這可把沈秋華難住了。她跳舞是沒問題。可是音樂……她跳舞用的都是宮廷樂師現場奏樂。“我……不太懂音樂。”沒辦法，沈秋華只能如實說。

趙老師聽了也沒多想。“沒事。你大概學的是現代舞吧。現代舞的音樂我這裡也有。”

沈秋華不好意思地笑道：“趙老師，您幫我選一首古代的曲子吧。”

“古代的？”趙老師確認道。看到沈秋華點頭，她轉身去了播放間，選了一首《西洲曲》。

這邊沈秋華已經脫掉了外衣。現在已經是秋天，沈秋華體寒怕冷，長袖衣服外還穿了外套。現在她只穿著裡面的白色長袖襯衫，黑色長褲，更顯得她腰細腿長。《西洲曲》音樂一起，她的眼前就是一亮。

她是江南女子，《西洲曲》是從小就練習的曲子。雖然不知道自己跳的舞蹈和現代人跳得是否一樣，但是聽到了熟悉的音樂，沈秋華脫掉鞋子，踏上柔軟的地毯，開始翩翩起舞。

楊瓊從來都不擔心沈秋華的才華。她看過沈秋華的天熾舞，那種超脫舞蹈動作的舞沈秋華都能跳，何況這種舞蹈？

沈秋華動作輕盈熟練，開始僅是一個扭腰的動作，就讓趙老師眼前一亮。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可就她這群舞蹈演員，能坐好這個動作的也沒有幾個。

沈秋華手中沒有水袖，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發揮。她的擺臂，拋袖做得飄逸瀟灑，沒有任何滯澀之感。臉上的表情更加投入。沉浸在舞蹈中的沈秋華，耳邊只有音樂，眼前只有舞蹈，再看不見其他。這個舞蹈中並沒有那些很炫的動作，但是恰恰是這樣的舞蹈跳好不易。

一曲終了。眾人都沉浸在沈秋華方才的舞蹈之中。最先鼓起掌來的是一旁休息的舞蹈演員。趙老師，錢言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鼓起掌來。

“趙老師，秋華的水平如何？”錢言對於舞蹈是個外行，看著跳得挺好。具體行不行還得問行家。

趙老師低頭道：“導演，您這話可就是讓我難堪了。秋華的舞蹈，多了不敢說，比我綽綽有餘。”

“真的？”錢言被嚇了一跳。盧緒這是從哪找到這個一個寶貝？那天他得詳細打聽打聽。

“導演，趙老師是謙虛了。我多年不跳，如今是有些吃力的。”沈秋華確實有些喘。這還是她最近一直跟著楊瓊跑步的結果，否則估計跳完更加難受。

趙老師卻有了其他的打算。沈秋華離開之後，她單獨找到錢言。“導演，咱們有秋華這麼好的舞蹈人才，哪能浪費？”

錢言也想著這件事呢。“你有什麼主意？”

“我想著多給她安排幾段舞蹈，肯定出彩。平常的讓她隨便跳就行。我再給她編排一場大的舞蹈，你給排成重場戲，我保管咱們這劇大火。”學舞蹈的人愛舞蹈。難得碰上一個這麼會跳古典舞，又會演戲的演員，就算和自己沒有什麼利益關係，出於愛才之心，她也願意費心幫忙。何況沈秋華真要憑著舞蹈火了，自己怎麼會沒好處呢？

錢言點頭。“我和編劇商量一下，看看怎麼加戲比較合適。你呢，先設計舞蹈動作。設計好了就先教給秋華。另外她得需要一套專門跳舞的服裝。我不懂，你先想想大概什麼樣的，回頭我讓管服裝的去找你。”

沈秋華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被楊瓊抱了起來。

“哎！你又發什麼瘋？”沈秋華急忙抓住楊瓊的肩，防止自己摔下去。

“秋華，你真是太厲害了！”楊瓊覺得好驕傲。她的秋華如此優秀。

沈秋華失笑。“我以為你知道這些都是我會的，不會感到意外。”她就覺得很尋常，並沒有什麼驚喜的感覺。

“你會是一方面啊，但是你展示出來這麼好的效果，那就是很難得。”面對如此淡定的娘娘，楊瓊也有苦惱。給娘娘製造點驚喜實在太困難了。娘娘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感覺，讓她總是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剛好而已。如果有一天你去拍個女兵，女保鏢，女俠客什麼的，一樣讓人驚掉下巴。”沈秋華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她並不比別人強，不過是多學了一點東西，又剛好用到而已。這是自己的幸運。

“我又不當演員。”楊瓊說完看著沈秋華，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懷好意。

“你又想什麼呢？”

楊瓊放下她，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我在想你演個古代的女俠是不是會很帶感。”

沒想到沈秋華認真點頭。“我確實很想演的。”

“啊？”楊瓊原本是開個玩笑。“你想演女俠？”她很努力忍住笑。就沈秋華那細胳膊細腿的，打人都沒力氣。

“楊瓊，你那是什麼表情？”娘娘露出死神一般的微笑。

“乖乖乖！我不笑了。”楊瓊正經臉。“說說你為什麼想演女俠？”

“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我現在的戲路受限。只能演古裝角色，而且不是后妃就是千金小姐。現代戲不會想到我，可是古裝戲就這麼幾種型別。出演女俠或許是我在戲路上突破的一個契機。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演，但是我不想一直被固定在一個模式中。”從她發現自己被固定了戲路開始，她就在尋求轉變戲路。盧緒勸她不要太著急改變自己，她也怕邯鄲學步，最終落個四不像。所以她想出了這個一個轉變的方法，轉一半留一半，就算嘗試失敗至少還能回來演宮鬥劇。

“另一方面呢？”楊瓊問。

“二是我幼承家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是一介女流，陷於深宮爭鬥之中，卻不敢做一件禍國殃民之事。我不是個好人，算計了好多人，也害過好多性命，可是於國於家，我是問心無愧的。有時候在深宮裡，時常羨慕天上的飛鳥，可是自由自在。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會武功，就去做個女俠客。憐貧細弱，懲惡揚善，豈不是人生快事？”

楊瓊不知道沈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也不知道沈父的具體為人。可是從沈秋華的為人能夠看得出，沈家必然是個坦蕩磊落的世家。謀算只是手段，沈家子女皆懷俠義之心。無論面對任何情況，都能為他人著想。沈秋華不願入宮，卻也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的責任。沈家辭官歸隱，獨留沈明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