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開，後腦勺直接撞在了浴缸邊緣，疼得她齜牙咧嘴，眼睛裡霎時水靈靈的。

就這麼一撞。

她徹底清醒了。

陸如雲看她神色逐漸恢復清明，鬆開了手，說道：“醒了就把身上衝一下，衣服在上面，自己換。”

她說完就起身離開了衛生間，秦蓁蓁低頭看，自己的裙子已經被脫掉了，但是內衣都還在，她悄悄鬆口氣，臉上的紅暈讓人分不清肆因為酒精還是因為赧羞。

秦蓁蓁迅速的沖掉身上的白沫，陸如雲準備的是浴袍，裡面內衣不知道是不是陸如雲的，比她的大了一號，穿著不太合身，秦蓁蓁捏著內衣，總比不穿好吧。

她滿腦子漿糊，還在想怎麼到這裡來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敲響，陸如雲問道：“好了沒？”

秦蓁蓁斂神：“好，好了。”

她穿著不是自己的衣服，走在不是自己的家裡，開啟門，尷尬的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好在陸如雲並沒有準備和她多做糾纏，只是淡淡的瞥她眼：“沒有客房，你可以選擇睡沙發或者書房。”

秦蓁蓁用餘光掃了下公寓，這麼大的公寓沒有客房？？

不想她在這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她撓撓溼漉漉的頭髮：“不用了，我打電話給季路，讓她來接我。”

陸如雲抬手看了眼腕錶：“現在是凌晨三點，你確定嗎？”

“這，這麼遲了嗎？那我是怎麼過來的？”

陸如雲看眼外面的天色，墨黑一片，她開口道：“季路送過來的。”

季路送過來的。

秦蓁蓁聽到這個回答輕咳聲，臉更紅了點：“抱歉，打擾到你了。”

陸如雲神色淡然的看著她，秦蓁蓁穿著白色浴袍，長髮溼漉漉的散在身後，俏顏上妝都卸了，細嫩的肌膚在燈光下白的發亮。

“不客氣。”

她轉身上了樓，捏著床薄被下來扔在沙發上，唇瓣輕啟：“晚安。”

秦蓁蓁看著她的舉動雙手擰在一起，唇角囁嚅，她依稀記得醉酒的時候吵著季路送她來，是想道歉來著。

那她有道歉嗎？

秦蓁蓁手心冒汗，看到陸如雲放下被子就準備離開，她脫口而出道：“我有沒有和你說什麼醉話？”

陸如雲腳步頓了下，轉頭，神色如常道：“有。”

秦蓁蓁心跳倏地加快，臉上也帶了些緊張。

說了吧。

她應該道歉了。

秦蓁蓁目光盯在陸如雲身上，陸如雲轉頭繼續上樓，聲音淺淡的落下一句話：“你說我是神經病。”

秦蓁蓁站在沙發旁呆若木雞。

直到樓上的房門合上她才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巴，讓你丫的亂說！

不該說的全說了！

該說的一句沒說！

秦蓁蓁坐在沙發上，樓上的動靜沒幾分鐘就消失了，估摸陸如雲是睡覺了，能不睡嗎，這都半夜三點了，擱她平時估計早就睡了。

也就是為了照顧她這個醉鬼才沒睡。

不過她真的沒道歉嗎？

為什麼她覺得她和陸如雲說了很多的話啊？

難道是她夢裡說的？

秦蓁蓁在沙發上長吁短嘆了好一陣子才重新抱著被子閉目。

次日的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灑在睡在沙發的人身上，秦蓁蓁覺得刺目的翻了個身，用被子蓋過頭頂，正準備補覺就聽到有人踩著樓梯的聲音。

她睜開眼，從沙發邊緣看過去，陸如雲正從樓梯上下來，她穿著薄薄的絲質睡裙，睡了一夜長髮也不顯凌亂，依舊柔順的散在身後，山眉水眼，姿態優雅。

秦蓁蓁下意識的將卡在雙腿間的薄被抽出來，慢慢的蓋在自己身上。

陸如雲從衛生間出來秦蓁蓁已經醒了，兩人目光相對，陸如雲道：“去洗漱吧，新的洗漱用品在櫃子上，衣服是我的……”

秦蓁蓁打斷她的話：“謝謝，等會季路就過來了，我讓她帶衣服了。”

陸如雲點點頭，走向了廚房。

秦蓁蓁在沙發上坐了會還是進了衛生間裡，她簡單的洗漱後坐在馬桶上。

道歉嗎？

應該道歉，不止是之前，還有昨晚。

道歉後該該怎麼對待她？

秦蓁蓁覺得宿醉沒有讓她頭疼，反倒是現在想著這些事讓她太陽穴突突跳。

她想到之前她們在基地的時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要不然——試著處處？

陸如雲不是說了對她有點好感嗎？

反正——反正她也有點喜歡她。

秦蓁蓁想到這裡驀然笑了一聲，她忙捂著嘴站起身，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眉梢帶悅，雙目顧盼神飛，臉頰緋紅，瞧著就是害羞的樣子。

她狠狠的撲了好多冷水在臉上才算將熱度退下去，半小時後她從衛生間裡走出去，陸如雲已經做好了早點，她招呼秦蓁蓁道：“過來吃早飯。”

秦蓁蓁嗯了聲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後囁嚅道：“對不起。”

聲音太小，陸如雲沒有聽到，秦蓁蓁看到她神色如的樣子抿抿唇，加大音量：“對不起，昨天晚上其實我只是想來和你道歉，我……”

“我不接受。”

陸如雲淺聲打斷她的話，秦蓁蓁一愣：“不接受？”

當然可以不接受，誰規定她道歉了一定就要接受的？

而且她之前還誤會後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秦蓁蓁低著頭在想補救辦法，陸如雲慢條斯理的吃了麵包，喝了半杯牛奶又開口道：“我不接受是因為你沒必要道歉。”

“影片的事情雖然不是我做的，但確實和我們有關，你不用道歉。”

“至於在基地，我承認我確實沒有想過報復你，但我接近你的也是有目的的，我自私的想要利用你擺脫朱瑤。”

“蓁蓁，你那天罵完其實我鬆了口氣，還好你一直當成遊戲，沒有因為我的自私受傷。”

秦蓁蓁聽完陸如雲的話張張口，聲音卡在嗓子口，好半響才開口道：“可你那天在車庫……”

“我那天只是氣不過你誤會我當成報復你。”

“其實我後來想想，我這做法和報復你有什麼兩樣，所以蓁蓁，對不起。”

她舉起杯子示意秦蓁蓁。

秦蓁蓁握著杯子的手微抖，收緊，指尖發白，她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沒關係，反正我也沒當真。”

她說完話舉起杯子，看著陸如雲，明眸清澈透亮，裡面泛著水光：“這樣我們算不算兩清了？”

陸如雲下顎繃著，話在舌尖滾了遍被她嚥下去，紅唇輕啟道：“兩清。”

她說完就仰頭喝下半杯牛奶，秦蓁蓁也喝下一杯，剛放下杯子，門鈴響起，陸如雲開啟門，季路拎著兩個袋子進來了。

秦蓁蓁從陸如雲的公寓離開後季路就小心翼翼的瞥著她臉色，快要到影視城她才敢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