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澀壓下去,清了清嗓子道:“他沒讓你監視我?沒讓你把我的事都告訴他?”
“沒,他只是讓我保護好你。”卓稚頓了頓,“還說希望我們成為朋友。”
“嗯。”黎秦越應了聲,長舒口氣抬頭髮動了車子,“但是他現在也逼我結婚。”
車子駛出車庫,外面陽光大盛,黎秦越被刺得眯了眯眼:“嫁給那種垃圾。”
卓稚看著她,好一會兒,叫她:“秦越姐姐。”
“嗯?”黎秦越偏頭掃了她一眼。
“我覺得這個事情啊……”
“你要勸我嗎?”黎秦越打斷了她的話,“家裡人總是為你好之類的。”
“不是。”卓稚道,“家裡人的確會為你好,但他們不能替你過你的人生。”
“哪裡看來的雞湯。”黎秦越笑了下。
“隔壁庵裡去年來了個姑娘,長得挺漂亮的,住了半年才下山。”卓稚娓娓道來,“她喜歡跑林子裡拍昆蟲,我碰到過很多次,就和她聊了起來。”
“她說她不是來吃素減肥的,也不是來聽佛洗滌心靈的,就是逃婚而已。”
“她說自己很過分,被家裡人壓著去相了親,被家裡人壓著和對方交往,然後稀裡糊塗地就訂了婚。臨了,等真要去領結婚證了,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結婚。”
“於是她就跑了,寫了封信,把自己這些年的存款全留下來,不帶手機,上了山。”
“她說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身子逃離了,心裡一直愧疚,每時每刻都會想到這件事對家裡人,對男方和男方家裡人傷害有多大。”
“但她沒後悔過,她從來沒這麼清楚過,自己的人生路要怎麼走,那是一條既定的河流,誰都無法違背自身的意願。”
“她只是難過自己沒早點看清,要是一開始她就是明朗的,堅定的,不至於如今無臉面對家人。”
卓稚看著黎秦越:“我覺得她說得對,堅持自己一開始就想走的路,做最本真的自己,才可以把對家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矛盾總是存在的,及時止損。”卓稚抬手碰了碰黎秦越的胳膊,“所以你是對的。”
這一通長篇大論,黎秦越笑了起來,從無聲的微笑變成樂出聲,最後抬手揉了把卓稚腦袋,問她:“你上過學嗎?”
“上過啊!”卓稚立刻道,“我還高考了呢!我還考上211985了呢!”
“那你現在不應該念大一去了麼,那你整天下山下山地說個毛線?”
“下山才是成人禮。”卓稚皺著眉,挺嚴肅,“你們這種應試教育出來的孩子,不會明白的。”
“幼稚。”黎秦越總結。
你才幼稚,卓稚想回嘴,但是忍住了:“哼。”
車子靜默地開了一段,黎秦越突然問她:“那姑娘不想結婚,是不是因為喜歡女孩子啊?”
“啊?”卓稚愣了愣,“不是吧,沒聽她說自己是同性戀,也不像。”
“那你看我像嗎?”黎秦越看向她。
“啊?”卓稚更愣了,愣了好一會都沒回答。
“你看我像嗎?”黎秦越又問她。
“我不知道啊。”卓稚搜尋了下記憶,“黎總你說了你對女生沒興趣啊。”
黎秦越咧著嘴笑了笑,看起來十分居心叵測:“從今天開始,我有了。”
“啊???”卓稚懵成復讀機。
“我黎秦越從今天開始,就是個同性戀了!!!”黎秦越一拍方向盤,十分開心,說完突然伸手在卓稚的掌心極其猥瑣地掐了一把,“小幼稚鬼,你覺得怎麼樣?”
第14章
卓稚覺得怎麼樣……卓稚覺得不怎麼樣!
她曾經為自己預設過很多保護僱主的場景,其中不乏幫助黎秦越解決過度騷擾的男性,如今也就一句話的功夫,這人突然就改變了性向,接下來她還得解決過度騷擾的女性了!
黎秦越掐得卓稚手心癢,她把自己的爪子抱到胸前,揉了好一會兒。
“怎麼著?”黎秦越斜睨她,“嫌棄我啊?”
“沒。”卓稚陷在自己的情緒裡無法自拔,“……那你還喜歡男的嗎?”
“嗯……”黎秦越皺眉想了一會,“不喜歡了……吧。”
“吧?”卓稚瞪著她。
“我還沒想好。”黎秦越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後面再看吧。”
“不是,黎總,不應該是這樣的。”卓稚理了下思路,“性向這事不是天生的嗎?你怎麼突然就換了啊。”
“誰說是天生的了。”黎秦越頓了頓,“不過你說天生的……其實更好誒。”
“好什麼啊?”
“嘿嘿嘿。”黎秦越自顧自地笑,不回答卓稚的問題,抬手放了音樂,跟著哼起歌來。
卓稚琢磨了一路,都沒琢磨明白黎秦越的心理路程。
等黎秦越停了車,卓稚往車外一瞅,嚇了一跳:“姐姐我們不是回家嗎?”
“誰跟你說要回家了。”黎秦越拐彎把車開進停車場,“這個點回家幹什麼?大眼瞪小眼嗎?”
卓稚很是擔心:“那這次你讓我進去嗎?”
“進啊。”黎秦越笑起來,抬手捏了捏卓稚後脖頸,“上次是個意外,以後這家店隨便你進,而且無限免單。”
“哇。”卓稚開心起來,“報你的名字嗎?”
“不用。”黎秦越停車動作瀟灑地解了安全帶,“你那是什麼低階的霸總文套路。”
卓稚跟著她下車,黎秦越甩上車門,長胳膊長腿地走路帶風:“黎總帶你溜一圈,以後刷臉。”
卓稚三兩步跳到她前面,倒退著走路:“黎總你這話更霸總。”
“對,所以我是高階霸總。”黎秦越抬眼一掃,“後面有減速帶呢,小心點。”
“我知道。”卓稚看都沒看,雙腳起跳,蹦了過去。
“抬個腳的事,有必要蹦這麼高嗎?”黎秦越一直挺羨慕這小丫頭片子的彈跳力的。
“嘿,你是高階霸總,我得是高階保鏢啊!”卓稚又蹦了一下,“看,高不高!”
黎秦越笑起來,一揚手:“小袋鼠,你蹦出去吧!”
“好嘞!”卓稚轉過身,真一蹦一蹦地往出跳著去了。
黎秦越投資的這家酒吧,叫“笙歌”,之前卓稚心事重重地在門口坐了一下午,那碩大的招牌看是看見了,硬是沒往心裡去。
這次就不一樣了,這次沒人敢攔她,黎總親自帶著她來刷臉,倍有面子。
好巧的是今天的安保大哥剛好是那天那一個,卓稚的腦袋抬得都要上天上去了,進個門非得挨著黎秦越。
入口的走廊為了營造氛圍並不寬敞,黎秦越乾脆拉了卓稚一把,把人勾到平行的位置,抬手鬆垮垮地搭在了她肩上。
卓稚一樂,黎秦越斜著眼睛瞅她。
卓稚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