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車子出了山莊,拐上的是一條卓稚之前從未走過的路,兩邊有陌生的標識,“呼呼呼”地快速閃過幾次之後,卓稚終於反應上來,這應該是一條專門的賽車道。
所以用道路交通安全法來規勸黎秦越的想法,也只能打消了。
“哎……”卓稚長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黎秦越看了她一眼。
“別看我別看我。”卓稚趕忙道,“黎總黎總你看路。”
“這路我跑八百回了,我閉眼都……”
“別別別別別。”卓稚汗毛都豎起來了,“我是第一次,第一次。”
“又不是你開。”黎秦越又看了她一眼。
卓稚靈機一動:“我恐快。”
“哈?”黎秦越愣了愣。
“我恐快!就這個速度,我看著害怕!”
卓稚覺得自己太機智了,之前高空彈跳的時候沒說自己恐高是為了在老闆面前建立可靠形象,但現在卓稚自認為她們算是互相信任,有一定的夥伴情義了,所以適當的示弱太合適了。
果然,黎秦越的車速猛地慢了下來。
這次她正兒八經地看著卓稚,問她:“你說你咋?”
“我恐快。”卓稚死倔,絕不松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秦越樂得拍了下喇叭,“你怎麼這麼可愛啊小傻子……”
誇她可愛卓稚挺高興的,但老說她小傻子卓稚挺不樂意的。
“我不傻。”她為自己辯駁。
“哦。”黎秦越沒再提高車速,她頓了頓道,“你猜我們去哪兒?”
卓稚拿出了自己的專業水準:“要是簡單地吃飯,你不會打扮這麼久。要是出門見朋友,你不會穿得這麼正式。要是公務,你不會自己開車。盒子裡是禮物,根據重量和大小來判斷,應該是滋補營養品。”
黎秦越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綜上所述,”卓稚打了個響指,挺高興,“你應該是回家看爺爺。”
“我看我爺爺幹嘛帶你?”黎秦越癟了癟嘴。
“因為我是你的保鏢啊。”卓稚強調道,“貼身保鏢。”
“誰允許你貼身了?”黎秦越有些不爽。
卓稚低頭笑起來,小聲道:“你昨晚還抱我好久。”
不提昨晚還好,提了昨晚,就跟昭告天下黎秦越無法抑制自己的糗事一樣。
儘管現在車內就她們兩個人,但空氣的溫度就是可以瞬間快速增長起來。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黎秦越心裡明白,所以她覺得自己老臉紅一紅還情有可原,但卓稚這根剛成年的木頭,也突然就紅了臉,這讓黎秦越五味雜陳。
她沒再看卓稚,直直地望著車窗外的山路,開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不能代表什麼。”
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氣憤地拍了下方向盤,皺緊了眉。
卓稚望向她,目光直接又純粹,黎秦越光是用眼角餘光看著,都覺得跟火上澆油似的。
卓稚足足停了能有半分鐘,時間焦灼得能把熱糖拉出絲來,才終於道:“起碼代表了姐姐你挺滿意我的服務的,不是嗎?”
靠靠靠,黎秦越簡直想用腦袋哐哐哐地撞大牆。
理智讓她明白卓稚說的是保鏢服務,但猥瑣的慾念就是偏偏要扭曲進黃暴的漩渦裡。
昨晚卓稚走後,她一個人在那張大床上足足解決了三次才完事,一旦勾起了回憶,覺得踩油門的腳都是軟的。
“你閉嘴。”黎秦越咬牙切齒地道。
第13章
黎家大院之前卓稚來過一次,當時連面上的震驚都沒能遮掩住,一路被管家樂呵著帶進去了。
這次就有經驗多了,卓稚從車上下來,捧著手裡的禮盒,腰板挺直表情肅然,一個專業保鏢的模樣。
管家還是那個管家,笑出一臉和藹的褶子,對黎秦越道:“黎老先生暖閣上等你呢。”
黎秦越笑著回他:“四面漏風的,爺爺非得在那待著。”
“先生說了,空氣流通,新鮮,養生。”管家看向卓稚,點了點頭,“你也來啦。”
“您好。”卓稚十分成熟地點頭,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黎總的保鏢。”
“知道知道,上次來過之後,先生誇你好久……”管家帶著兩人穿過走廊,話不多不少,氛圍輕鬆愉悅。
黎家的仿古建築十分講究,院子裡的景緻認真地按照四季做了設計,因此雖然南海市的冬天大多數樹都落了葉子,黎家院子裡也有紅有綠,漂亮且有意境。
卓稚落後黎秦越半步,眼觀鼻鼻觀心,腳步沉穩。
結果拐了個彎,黎秦越突然拉了她胳膊一把,給她指了指:“你看。”
看什麼?卓稚警覺起來,順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瞄了一圈也沒見什麼異常的東西。
“看著了嗎?”黎秦越問她。
卓稚誠實地搖了搖腦袋。
黎秦越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腦瓜後面:“真看不見嗎?那個大石頭!”
“看見了。”他們還在前進,卓稚得往後側著腦袋看大石頭了。
“石頭上有字。”黎秦越沒好氣地道。
“嗯。”卓稚念出來,“圍雪。”
黎秦越等了兩秒,聲音冷下來:“你再沒什麼想說的了嗎?”
卓稚有些懵。
管家笑著道:“大小姐的字特別漂亮,放這得有十五年了吧,先生很喜歡,旁邊都翻新幾回了,這字一點都沒挪。”
卓稚立馬道:“哇,是啊,好漂亮啊!您要不說,我以為專門請的書法大家寫的呢!”
“虛偽。”黎秦越抬手又在卓稚腦袋上拍了一把。
卓稚嘿嘿笑了兩下,沒敢再多話,生怕越抹越黑。
三人到了暖閣,果然是個絕妙的地方,位置高可以望遠,保暖到位又通風,帷幕曼曼,黎老爺子坐在案前泡茶,跟副潑墨山水畫似的。
管家退了下去,黎老爺子衝黎秦越抬抬手:“嚐嚐我這茶。”
“聞著挺香。”黎秦越直接走過去盤腿坐在了他身邊,牛飲似的就是一杯,“不過爺爺你也知道,我這舌頭太糙,品不來味。”
“好喝就行了。”老爺子看向卓稚,點點頭示意她坐下,一笑,眼角褶子跟游魚似的,張口就問她,“你兩處的怎麼樣啊?”
“挺好的。”卓稚趕忙道,“我和黎總性格合得來。”
黎秦越往後倒了倒,雙手撐著溫暖的墊子:“你兩這對話,不知道的以為爺爺你給我找的相親物件呢。”
老爺子抬手拍了她肩膀一下,一瞪眼:“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你自己品品這事。”黎秦越看著他,挺理直氣壯的,“自己看好了,莫名其妙就把人送我身邊來,還說是生日禮物。封建社會過去啦,人都是有人權的,哪能這麼隨便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