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一下一下,不小心戳破了,發出“噗”的一聲巨響。
柳溪連忙下意識捂住餐具,抬頭四下張望,結果發現大家都在熱鬧的喝酒,根本沒人注意這邊,這才舒了口氣。
很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都不太自在,柳溪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在楚弦笙看來有多可愛。
楚弦笙眼也不眨地盯著柳溪看。
既然現在一切都被挑明瞭,她乾脆拋開以前的各種顧慮,也在短時間內就調整了方針,從以前的“暗示撩法”迅速調整到現在的“明追撩法”。
她看得出柳溪對自己的感情跟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說這樣的依賴、信任和關心是友情?誰信呢!
上菜了,柳溪看著楚弦笙慢條斯理地剝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哎,你說說,為什麼你……今天跟我那個什麼……之後,我還沒說話,你就哭成那樣呢?”
楚弦笙正在剝蝦的動作一頓,裝作沒聽見,把剛剝好的蝦放進柳溪碗裡。
“跟我說說嘛,為什麼會哭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呢,哦對了,好像也是第一次見你哭呢。”
楚弦笙拿起一隻蟹腿,放到嘴裡嘎嘣一下咬開。這裡吃螃蟹當然不可能像高階餐廳一樣完全去殼,只能全靠自己處理,楚弦笙這樣的人,啃螃蟹的樣子依然很優雅。
“說嘛說嘛,有秘密就應該告訴你的好閨蜜,不是嗎?”
楚弦笙斜眼瞥她一眼,冷聲道:
“你現在不是我的好閨蜜了。”
柳溪心裡一涼:
“為什麼?”
楚弦笙啃光了蟹腿裡的肉,把蟹腿放在一邊道:
“因為你是我未來的老婆。”
柳溪猝不及防間,臉又紅了,抬起手捂住了臉:
“嗚哇不要亂說!都說了我不答應你,我是直的,鋼鐵直女!”
楚弦笙又剝了一隻蟹腿,用牙籤把裡面完整的腿肉剔出來,送到柳溪碗裡,邪惡一笑:
“直不直,當然要試過才知道,不如今晚就試試看?”
柳溪脖子都紅透了,滿身粉色的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你個臭流氓!”
她又氣又羞,猛然站起來,又猛地坐下。
這裡實在太擠了,她站起來那一下,就磕到了後面的凳子,磕得她小腿生疼,不得已又坐下了。
連逃跑都沒得逃啊!
楚弦笙卻在這時,用清清冷冷的聲音說了一句:
“因為我積壓了十幾年,才終於把那句話說出口,心情太激動了。”
柳溪抱著小腿,愕然抬頭看她,才意識到她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想了想,問:
“怎麼會有十幾年?”
楚弦笙盯著她,眼裡似有星光閃爍,輕輕地說:
“從小時候認識你,我就喜歡你了,一直喜歡到現在。”
柳溪震驚了,眼睛瞪圓,嘴巴都張開了,半晌才磕磕巴巴道:
“那,那怎麼可能?那時候還那麼小,我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都不記得了……”
“對,你不記得了,可是我們之間的一點一滴,我都一直記得。因為對於你來說,認識我只是生活中一段有點有趣的經歷。可對於我來說,認識你是我生命中唯一幸福的事情。”
這樣的話,其實說出口來,要有很大勇氣的。
嘈雜吵鬧的燒烤店裡,小小的角落中,楚弦笙說話的聲音很低沉,說的也很慢。
可她的每句話卻都像春雷一般,炸響在柳溪耳邊。
柳溪不敢相信,居然會是這樣。
她也無從揣摩楚弦笙的心情,甚至不敢想象。
一個小孩子,把跟自己相遇、玩耍的那兩個月不到的日子,當做自己人生中唯一的幸福。
這孩子的日常生活,該是有多悲慘?
楚弦笙從未跟柳溪說過自己的童年環境,只是偶然提過一些父母的基本情況,從她的敘述中,柳溪只覺得她是童年可能不太幸福。
沒想到,自己對她居然有這麼重要的意義。
“我……真的沒想到……”
柳溪有點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氣氛和話題一起變得沉重起來,她有點喘不過氣。
“後來,我認識了你父親,他真是個好人,他撫養我期間,經常會給我看一些關於你的東西。你高中畢業的畢業照,你在舞會上發過來的穿禮服的小影片,還有你大雪天堆的雪人。你和母親一起打扮的聖誕樹,你和狗在野地裡玩耍,你在大學演講臺上演講。你父親他其實一直過得很孤獨,他孤獨到甚至會把我當做忘年交,給我看這些,給我訴說他對你的思念,督促我以後一定要照顧好你。”
楚弦笙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讓柳溪心情複雜。
柳溪眼裡開始積蓄眼淚,從別人口中提到的父親,居然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孤獨一面,這讓她難過得不能自已。
另一方面,想起楚弦笙看到了自己跟父親交流的各種東西,又有點兒難言的羞恥感。
在父親面前她不會偽裝,有時候一些糗事也會告訴父親,這也意味著,她的很多隱私可能一直就被楚弦笙掌握著。
心情很奇特。她應該責怪楚弦笙的,可她卻怪不起來。
楚弦笙說過,遇見自己是她生命中唯一幸福的事情,可能後來的這些小事,都是延續她那種微小的幸福。
想到自己無意之間就給別人帶去過幸福快樂,柳溪又感到有些欣慰。
這些極度複雜的情感交織起來,在她心中激盪著。
“直到你父親……我跟你住在一起,發現自己的心情越來越難以剋制,每分每秒,對你的喜歡都在加深。這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就是因為你一直在我心裡,像一個遙遠而美好的夢。而現在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太慶幸了。
我喜歡你的這種心情,如果沒有被你發現,我是不會說出口的。但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發現了,我也不得不說出口,好給這份情感一個暫時的結局。
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怎麼發現的嗎?”
楚弦笙問的很認真,即便周圍嘈雜喧鬧,她的話依然字字清晰。
“我……看動物世界發現的,那個,蜘蛛會給求偶物件跳舞……”
柳溪猶猶豫豫的,卻很誠實地回答。
“……”
楚弦笙露出震驚的表情,震驚到簡直有些誇張。
“……就,你也給我跳過舞嘛。”
柳溪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低下頭去。
“就是這樣?”
楚弦笙驚詫地問。
“對,對啊。”
柳溪底氣不足地回答著。
這麼傻的發現方式,說出口去,她有一種感覺,楚弦笙可能根本沒想到自己這麼傻,可能會後悔。
“真是……可愛的方法呢。”
楚弦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