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英的女人啊,羨慕,我覺得我們五百強的學姐都沒這麼有範兒。”
“是,長得就像那些商業財經雜誌上剪下來的人。”
柳溪往嘴裡塞了一塊餛飩,再抬頭時,立刻驚得呆住了。
從保時捷裡走出來的人,居然是楚弦笙。
她穿著一身暗紅色套裝,外面套著米色大風衣,拎著名牌小包,高跟靴之上露著纖細白嫩的腳踝,正一步一步地朝這家小店走來。
她氣場極其強大,走動之間面色平和,風衣的搖動卻彷彿自帶章法,沖天的優雅與壓倒性的美貌,攝人心魄,連樹上飛來飛去嘰喳亂叫的麻雀都噤聲了。
小餛飩店的中年男人店主忘了撈下熟了的餛飩,緊緊盯著她看;旁邊便利店的婦女一盒煙拿在手上忘了遞出去,好在她的顧客也沒有理睬,兩人皆是盯著走來的人;五金店的老人正拿著鉗子扭鐵絲,手一鬆,鐵絲掉在地上,直著眼看她。
這樣的人,這樣的走路姿勢,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只應該出現在雜誌封面和品牌秀場上才對。
“我的乖乖……”
當楚弦笙踏入這間逼仄狹小、衛生條件堪憂的小店子裡時,柳溪很明顯地聽到,那邊忘記撈餛飩的店主,發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哪兒的方言感嘆。
便利店婦女、五金店老人紛紛朝餛飩店男人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婦女甚至朝這邊喊:“老王,你可走運嘞今兒!”
楚弦笙走過來,只是隨意瞥了她們一眼,柳溪身後那兩個女生已經一句話都不說了,在楚弦笙強大的氣場沖刷之下瑟瑟發抖。
楚弦笙在柳溪的桌子對面坐下,微笑著說:
“剛好餓了,路過,這餛飩好吃嗎?我也來一份。”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店主人說的,中年男人聽了眉開眼笑,大聲答應:“哎!豬肉大蔥餡兒大餛飩,您可請好吧!”
楚弦笙把大衣脫下來,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放在旁邊椅子上,彷彿沒有看到椅子上經年累積的油漬。
這一幕,看得柳溪欲言又止。
她是真的不喜歡別人浪費東西,大衣也是個好東西,這麼一放,回去肯定得進乾洗店了。
她把勺子一撂,剩下半碗餛飩也不遲了,站起身:
“老闆,結賬。”
餛飩男錯愕地看著她:
“誒?啊?結賬?你朋友不是剛到嗎?你們不是一起的啊?”
柳溪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楚弦笙的表情,冷著臉說:
“她不是我朋友,分開結。”
楚弦笙忽地走過來,輕輕壓住柳溪伸進錢包的手:
“我來吧,掃碼付款就好。”
兩人雙手相碰,感覺很怪,柳溪很不舒服地躲開。
柳溪對掃碼功能還不怎麼熟,更習慣於現金付款。她還在努力湊零錢的時候,楚弦笙已經飛速把錢付好了。
柳溪瞪她一眼,轉身大踏步地走出門去。
楚弦笙回店裡拿了大衣和包包,高跟鞋篤篤踩著石板地面,追在她身後:
“喂,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啊。”
柳溪看見她就氣,回頭惡狠狠一句:
“吃你的餛飩去吧!”
餛飩男也跟著在後面喊:“哎美女你的餛飩還沒吃!打包嗎!”
楚弦笙沒來得及理店主,只跟在柳溪身側問:
“你還在生柳先生的氣嗎?”
她這麼問,很賊。
柳溪直覺不是什麼好問題,乾脆不回答。她生楚弦笙的氣,但楚弦笙歸根到底,只是她父親計劃的一環,甚至是沒多少主動性的一環,所以她這氣得沒什麼道理。
但是她自然不可能生親爸爸的氣,就算有怨也早就自己化解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都是柳先生之前讓我告訴你的,你不停下來聽聽嗎?”
楚弦笙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喘息,好像追得有點吃力。
柳溪心想,如果是自己,穿著七八釐米高的高跟,在坑坑窪窪的石板地上跑兩步就不行了,楚弦笙畢竟也只是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看來跟自己一樣軟弱。
這麼一想,柳溪忍不住就心軟了,停下腳步,轉身。
她努力繃住自己臉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冷冷道:
“你想說什麼?”
見她肯理自己了,楚弦笙刻意喘著氣,又很開心地一笑,往身後指了指:
“去店裡邊吃邊說吧,你再點一籠小籠包?”
鮮鮮嫩嫩冒著白氣的熱騰騰剛出爐的小籠包!
柳溪鬼使神差地跟著楚弦笙又回來了,坐回原來的位置。
旁邊桌的兩個女學生為了看戲,一碗餛飩吃得比滿漢全席還慢,這會兒見這戲還有續集,興奮得互相擠眉弄眼戳胳膊,卻又只敢用眼神交流。
餛飩男鬆了口氣,端上來一碗精英漂亮的小餛飩,放在楚弦笙面前,唸叨著:“小姑娘家家的,有什麼氣的?坐一起吃點東西不就沒事了嘛,我就看你倆肯定是好朋友,都特有氣質。”
柳溪怒瞪餛飩男一眼,餛飩男馬屁拍在馬腿上,摸不著頭腦地回去了。
楚弦笙則笑著說:“讓您費心了,再來一籠小籠包吧。”
“哎!好嘞!”
馬上,比想象中還要鮮美飽滿的小籠包擺在了眼前。柳溪實在繃不住,低頭開始小口吃包子,差點燙到自己。
“小心燙。”
楚弦笙用手給她扇了扇風。
“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呼呼……快說……”
柳溪一邊被燙一邊說話,自帶呼氣音效。
“之前柳先生說,我們的利益分配問題,你不想聽聽嗎?”
“呼……什麼分配?”
“也就是,跟我在一起,你能得到的,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
楚弦笙目光幽深,透過蜿蜒嫋娜的蒸汽,看進柳溪的眼睛。
第7章
在一起?
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柳溪只是奇怪了一瞬,又被她的動作吸引了。
楚弦笙從自己低調的小包裡拿出一個卡包,遞給她看。
“這是我的身份證,現在對外,我都是柳溪。”
柳溪看過去,她的國籍是華裔,其實很少接觸國內的身份證,還有點陌生。
上面除照片是楚弦笙的證件照外,出身年月日和戶口所在地都是柳溪自己的。
“這個……是我爸爸準備的?”
小籠包熱騰騰的蒸汽已經散盡,柳溪臉色很不好看,皺著眉頭問她。
“是,你爸爸在十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十年前,是柳溪去國外的時候,為了方便,柳溪入了母親那邊的國籍。
柳父已經不在了,柳溪根本無從得知他當時的心路歷程。她只能想象,或許父親是不願意接受自己不在他身邊的事實,轉而開始找另一個替身?
柳溪越想越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