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女人還有點自知之明。
那女人在這裡,終究只是借住!
柳溪皺皺鼻子,聞到空氣裡,多了一絲陌生的氣味。
她也無法形容這味道是什麼,雖然好聞,但只要想一想氣味的來源,她就氣上心頭,於是“砰”地一下關了門,窩回床上,滿嘴塞了一大口薯片。
楚弦笙邊洗手,邊在門把手上圍觀了全程,不由得暗笑一聲。
兩個人的同居生活,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開始了。
雖然房子裡多住了一個人,但柳溪幾乎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基本不會碰面。
她現在正在趕畢業作品,每天在自己電腦上寫藝術史論文,寫到深夜才睡,第二天起來時,往往日上三竿。
而這個時候楚弦笙早就出門去公司了,只有張姨在家,給她熱著早午飯。
張姨為了她,還學了一手瑛國西餐的手藝,專門給她做煮豆子、煎蛋的早午餐,柳溪為了不讓張姨傷心,每天強行吃下這些東西。
吃煮豆子的第三個早晨,柳溪坐在餐桌前對著刀叉苦笑。
“好吃嗎?好吃阿姨再給你盛一份。”
張姨每天殷切地趴在餐桌前問她。
“好吃是好吃,但是我吃太飽了,實在吃不下了。”
柳溪在這種視線壓力下,不太敢停下刀叉,睜大眼睛試圖表達自己已經很飽的意思。
“小溪,你也快十年沒回來了,張姨現在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飯菜,阿姨就是覺得,你回來這段時間,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要是你爸還在,他肯定會讓你多吃點,長身體的時候呢。”
一句話又把氣氛拉到谷底,張姨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柳溪低著頭,一滴接一滴的眼淚,都掉在盤子裡。
張姨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心直口快,柳父去世對她的打擊也很大。
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對著餐桌默默流淚。
恰在此時,別墅大門發出一聲響動,“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了。
楚弦笙風塵僕僕地走進來,西裝革履,高跟鞋都沒有換,明顯是趕時間。
餐廳在客廳側面房間,沒有關門,楚弦笙走過時,一眼瞥到裡面的場景,詫異地“嗯”了一聲。
她腳下不停,直接轉身進了餐廳,輕聲問張姨:
“張姨,怎麼了?”
聽到楚弦笙說話,柳溪立刻試圖把眼淚吞回去,僵硬地坐在餐桌前。
張姨這才如夢初醒般抹乾淨眼淚,看楚弦笙:
“不是,沒什麼,楚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面對楚弦笙,張姨總是不自覺的磕巴起來。哪怕她永遠是微笑的模樣,卻總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睛,讓張姨感覺緊張。
“我來拿個東西。”
楚弦笙聲音很好聽,清凌凌的。
她站在張姨旁邊,看向柳溪,見她盤子裡積了小小一汪眼淚,心頭難過。
“張姨,小溪可能是吃膩這些了,以後還是多做你拿手的中餐吧。”
說完這句話,楚弦笙沒再多說,看了一眼柳溪。
柳溪只給她一個後腦勺,頭都快低到盤子裡去了。
楚弦笙轉身要走,忽而又轉身對張姨說:
“哭過後眼睛要好好消腫的,有煮雞蛋嗎?可以拿來敷眼睛的。”
張姨點點頭,跟楚弦笙一塊兒走出餐廳,去廚房拿煮雞蛋。
柳溪抬起頭,剛剛一直吊在心口處的一口氣,終於落回肚子裡。
那個女人,還算識相,沒有直接跟自己搭話。
可是她憑什麼叫自己小溪?
越想越氣,氣得眼淚都憋回去了。
柳溪洩憤地吃了一大口煮豆子,差點把自己噎到,忙又趕緊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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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幾周過去,幾個人在別墅裡住的平平淡淡,相安無事。
柳溪的畢業設計正在用電腦做,過段時間,得回趟瑛國去提交畢業設計,才能順利畢業,時間還是挺趕的。
這麼緊張的趕著東西,她幾乎忘了家裡還有另一個人,經常是聽到半夜隔壁開門的響動,才意識到家裡還有個討厭的女人。
也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女人到底在幹嘛,每天早出晚歸。
張姨跟蔣叔每週會輪換休假一天,這天剛好是張姨休假。
柳溪睡到中午才起來,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去衛生間洗澡。
別墅裡有好幾個衛生間,二樓的這一間在走廊盡頭,她沿著走廊趿拉著拖鞋,一路慢騰騰的走,完全沒注意到客房門開著一條縫。
她走到衛生間,搗鼓了一會兒,忽然尷尬地發現:沒紙了。
她下意識地朝外面大喊了一聲:“張姨,幫我拿點紙!”
喊完才想起來,張姨今天休假了……
家裡這個點,只有蔣叔在……
柳溪一陣頭痛,託著腮蹲在馬桶上想辦法,想了半天決定了:這次出去後,馬上把馬桶換成自動清洗的那種!
這對於當下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她現在大概也許可能,只能撅著屁股去浴室裡衝乾淨……
在腦海裡想了想那個畫面,簡直可怕。
為什麼一個花季妙齡少女要在自己家經歷這種尷尬場面?
不知道蔣叔聽到剛才那句喊沒有……希望他假裝沒聽到吧。
柳溪都已經半站起身,打算實施浴室沖洗計劃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沒錯,敲的不是別的門,正是面前這一扇衛生間的門。
她瞪大眼睛,問:“蔣叔?不用了,我自己解決就行!”
門外傳來清靈的女聲:“是我,楚弦笙。”
柳溪僵在原地,條件反射地一陣憤怒和厭惡。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柳溪把衛生間門開啟一條縫,伸出一隻手,也不說話,就等著外面把東西遞過來。
一筒捲紙遞進她手裡。
楚弦笙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掌心,觸感過分鮮明,柳溪猛地一皺眉。
她拿到紙就立刻大力甩上門,看了看這份捲紙,只覺得紙上都沾染了那女人的氣息。
門外的人迅速離開了,沒有逗留,也沒有試圖搭話。
柳溪處理完身體,又進去套間裡的浴室衝了個澡,剛才的尷尬感才被沖淡了一點兒。
為什麼啊,為什麼早出晚歸認真工作的盜版“柳溪”,今天居然在家?
一個正版跟一個盜版同時在家,仔細想想,這個場景還真是詭異呢。
也不知道那個盜版柳溪到底會不會遵守約定,把柳氏的公司經營好。父親沒有仔細跟她說這件事,她也不知道這個冒牌貨有沒有約束。
萬一冒牌貨早把公司搞的一團糟了呢?
父親為什麼就能放心把自己一輩子的心血放心交給這個女人?
雖然自己很差勁